秦林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安脸上那凝固定格了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很显然,在死前的一瞬间,他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最可怕的事情。
周安死了。
秦林心中那所谓的硬气和骄傲,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忘记了身上骨头断裂的疼痛,牙齿颤抖,终于服软求饶:“我错了,不要杀我,我服了……”他艰难地求饶,心中被恐惧淹没。
“如果求饶有用的话,为什么之前蔡婆婆求你的时候,你没有发慈悲之心呢?”李牧道。
“我是镇西王府的世子,我父王最疼爱我,你杀了我,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我父王,与监察司,还有关山牧场,都有交情……”秦林恐惧地颤抖着,一边求饶,一边将自己所有的依仗和底牌,都咋了出来,道:“我父王的手下,还有十尊先天境强者,他们……”
咻!
刀光一闪。
秦林人头落地。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吧。”李牧的手中,握着一柄从蒋炳腰间戳出来的利刃,刃尖滴血。
“你……真的……敢……杀我?你……”落在地上的人头,盯着李牧,面容扭曲,最终断气。
“杀生为护生,你死了,应该就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过的轻松许多。”李牧毫不后悔,从秦林短短这小半个时辰中做的事情来看,他就该死,没有理由放过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而一边的西城区分守衙门守备将军蒋炳,则吓得尿了出来。
天啊,一位小王爷啊,说杀,就给杀了。
这是捅破天了啊。
“你……你你你……”他看着李牧,情急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李牧杀秦林的刀,可是他的佩刀,是从他的腰间抽出去的,这要是上方追究下来,他也带连坐啊。
“你也去陪你的小王爷吧。”
李牧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又将蒋炳直接砍了脑袋。
这个西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将军,与秦林是一丘之貉,秦林在这长安陵中为非作歹,要说蒋炳一点儿都不知道,那怎么可能,从蒋炳现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跪舔秦林的举动来看,他非但知道,而且还是秦林最大的帮凶之一。
要杀,就杀个痛快。
两颗人头,都祭奠在了纪念碑前。
“蔡大人,可要留我?”李牧看向一边的蔡知节。
“不敢不敢,李大人……请便。”蔡知节此时,已经冷汗簌簌而下,故作镇定的表情显得扭曲,难掩胆战心惊之态。
说实话,他被李牧这种冲天的杀气和杀性,给吓住了。
真的是敢杀啊。
摆在纪念碑前的两颗头颅,一颗是当今西秦帝国镇西王小王爷,另一颗则是长安城中知府李刚之下,五大巨头之一的西城区分守衙门的守备将军,随便哪一个,都是多一跺脚都足以让长安城地震的角色,然而,现在却成为了纪念碑的祭品。
李牧点点头,想走,又想起了什么,道:“今日杀这两人,都是我一人所为,你向上递送公文卷宗,不要攀扯连坐其他人,明白吗?”
蔡知节苦着脸,道:“明白,明白。”
这个时候,曾经在李牧杀两大书院教习之夜,对于蔡知节礼遇李牧而提出过不满和异议的那几位心腹将领,也是服服帖帖,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李牧一眼,才觉得,闻圣斋那夜,蔡知节在李牧面前表现的谦恭是多么有必要,否则,今日他们只怕是也要遭殃。
李牧转身,走进了军墓中。
“一个时辰之内,不要让别人进来。”
李牧的声音,从园门中传出来。
蔡知节不敢怠慢,命人收住周围,然后分兵出去,一一警告之前围观的众人,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许散播,不许乱说,又将蒋炳手下的那些将领,都叫过来,一一叮嘱,统一口径。
他这并不是在为李牧开罪解脱之类。
而是,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日后成为李牧的敌人。
杀性起来的李牧,天不怕地不怕,真的是杀神一尊,这种人,还是不要被他惦记才好。
至于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用他上报,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各路大人物的耳中。
李牧要如何来迎接镇西王这样的帝国庞然大物的震怒,这不是蔡知节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能做的,都做到了。
只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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