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业微微一笑,语气依然淡漠,“果然是个表面看着和善,却心中泼辣的女子,江涄这样说你,当时以为高看了你,如今看,竟是不错半分。”
容青缈也微微一笑,这一笑只不过是唇角微扬,却明媚如玉,让简业微微一怔,“表妹冰雪聪明,青缈自愧不如。只是,青缈有个小小请求,此时天寒地冻,青缈已经得了今日一餐,腹中不饥,此时炉火正旺,室内尚暖,青缈请相公早些回去,免得表妹挂念,青缈也好早早去见周公,免得半夜炉火灭掉仍未入眠,一夜寒冷难忍。”
这话说得很是规矩,但字里行间的全是请简业立刻在她眼前消失的意思。
简业挑了挑眉,这到是新鲜,他来这里,原是想着站站就走,怕容青缈纠缠不放他离开,这可到好,他自个还没说要走呢,容青缈已经迫不及待的撵他离开这里,似乎是很不想见到他。
“容家旧院是怎么一回事?”简业装作没有听到容青缈的话,眼神一凌,直接说出他的疑惑,“我母亲一向不是个喜欢考虑琐碎事情的人,更不曾为金钱来往费过心思,你究竟是何打算?”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奇怪于简业的问题,走到桌前,收拾着桌上的笔墨纸砚,“那是青缈的记忆,不愿落入他人之手。”
“这也是你接近我母亲的目的吗?”简业看着容青缈,他发现她一直在回避他,甚至是有意的以侧影对他,仿佛是真的不欢迎他留在这里。
容青缈并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淡淡的说:“青缈不过是借了婆婆的权势,毕竟青缈势单力薄,想要保住容家旧院不被市井百姓所占,没有婆婆的帮助,视若登天。”
简业没想到容青缈并没有否认她是在利用简王妃的力量来达成她自己的目的,一时有些语迟,没有立刻说话。
“青缈要送了碗碟出去,相公一起离开吗?”容青缈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上,语气平静的说,“青缈是真的不堪深夜寒意,又时时恶梦,总有些不祥的声音打扰,所以想要早早入眠,也好借了炉火余温不必寒冷。”
简业知道容青缈是真的不想他留在这里,也不多话,看着容青缈收拾好食盒,走在前面,他跟着一起离开,见她后影略微有些瘦弱,却亭亭玉立如同兰花初绽,很是美好。
纵然是他真的不喜欢容青缈这个人,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她,她娇弱的好像一朵随时会凋落的花朵,单薄的很,但是此时看她的后影,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容青缈有他一直没有正视的美好,这种美好与赵江涄完全不同。
赵江涄泼辣成熟,虽然年纪不大,却狡猾如狐狸,而大赵江涄七八岁的容青缈却单纯稚嫩,甚至有些愚蠢的软弱和令他无语的白痴。
走到走廊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容青缈停止了脚步,将食盒交给守在那里的进忠,“你将这个捎到门口那里吧。”
进忠看了一眼简业,简业几乎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却并没有同时的抬脚离开,进忠知道,简业肯定有事情要继续和容青缈说,立刻接过容青缈手中的食盒,撑起伞离开。
“是谁给你出了这个主意?”简业语气有些生硬和冷漠。
容青缈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收回准备离开的脚步,看向简业。
“欲擒故纵。”简业淡淡一笑,上上下下打量着容青缈,“如果不是以前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此时我不会有如此的怀疑,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受此委屈却面无表情,你是容家的富家小姐,自小就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嫁入简王府,你一直性格软弱,总是纠缠,这也是我为什么讨厌你的原因,突然间变得对我不理不睬,而且表现的这样安于现状。容青缈,你虽然软弱但到不是一个擅长玩弄心机的人,这一点,你和江涄相比实在是差太远。我不管之前你所谓的死亡是怎样的原因,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到此打住。”
容青缈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直接一巴掌打在简业的脸上,忍了忍,简业的话听着很是不入耳,但不得不承认,他讲的是有三分道理,以前的她是软弱可欺的,但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再用同样的办法再死一次,好歹也得换个死法吧!
而且,他还真是一个相当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