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得水闷哼一声,眉头紧皱,他的手仿佛要叫那女子给拽断了一般。
威胁。
可一般的人家听到这样的话,各个欢天喜地,怎的这姑娘看着凶神恶煞,像是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刁得水心头升起一阵惧意,两人正暗中僵持着,身后的李庭雨已经走了过来,一双厉眼扫过二人,随后沉声道:“先生,可看清楚了?”
顾华杉显然有所忌惮,一下子收了力。
刁大师被大力反弹,倒退半步,仍是惊愕的看着顾华杉。
刁得水转动手腕,余光瞥见屋内之人的脸色,这才发现众人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方才的李茗禾,双目眦裂,几欲喷火。
他皱了皱眉,似乎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屋内诡异的气氛。
难道是他做错了?
李庭雨欲言又止,徒然的蠕动了唇,翻了翻眼皮,却只道:“谢先生指点,请先生稍等片刻。我让下人去取些银两来,算是晚辈的谢礼。”
“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刁得水象征性的推诿了一下,又道了谢,就收下了。
李庭雨道:“大师声名在外,晚辈早有心拜访。您今日好不容易来一次尚书府,还请多停留两日,晚辈略备薄酒,且尽地主之谊。”
“那就多谢李大人了。”
“先生还未用过早膳吧,这边请。”
李庭雨领着刁得水去用早膳了,丫鬟们又忙碌了起来。
刁得水临走之前,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见顾华杉站在人群中央,身子瘦削,孱弱如柳,始终低着脑袋。
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凶恶异常,仿佛只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刁得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他算得没错。
那姑娘浑身紫气萦绕,面相端庄大气,分明是帝王之相。
可为何这屋内的人毫无半分喜色?
刁得水摇了摇头,怪异,真是怪异。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过是眼下手上拮据,想混点银两罢了。
而李庭雨刁得水前脚一走,后脚那屋子便关上了门。
几乎是瞬间,整个房间之中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声音之大,震得众人心头一跳。
而顾华杉半张脸已然高肿。
她的发髻散乱,垂在一侧,头上的玉簪滚落在地,“哐”一声碎成了两半。
她整个身子趔趄了一下,随后跪在地上,额间点地,身子匍匐,愈发卑微。
视线里出现了李茗禾的绣花鞋,一脚轻轻踩在她的玉簪碎片上。
李茗禾气得身子发抖,只竭力忍着,一字一句:“好一个凤卧于此翱九天,凰相藏尽待时飞。”
顾华杉身子贴得更低了,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而大夫人手里把玩着茶杯,眼色森然,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华杉。
屋内一片死寂,满屋的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喘。
唯有二夫人青樱缓步上前,似笑非笑的将顾华杉扶了起来,“大夫人,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华杉若是当真如刁先生所说未来可期,能进宫做个娘娘什么的,多少也能帮衬着李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的还动起手来?怎么,难道大夫人只许茗禾进宫,当这李府其他的姑娘都是摆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