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盛偏偏站了出来,眼中精光硕硕,“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离王殿下追随者众多,即使被幽禁在王府足不出户,却依然能够翻手覆雨。离王殿下只怕心中有恨,有冤,有不甘,想要东风再起,也并非不能之事。”
燕离转头看向魏敏盛,他仿佛脸上没有一丝恼怒,那平静之下,似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嘲讽。
“殿下心中是否有恨,是否有不甘,是否想要重起东风,臣无从得知,但臣却知道,殿下心中着实有冤。”
众人看去,竟又是尚书郎苏添。
那人着一袭青色圆领朝服,脚踏碎玉官靴,手持笏板快步走出人群。
魏敏盛脸色微微发白,厉声道:“苏添,你究竟为谁喊冤!!这大殿之下,岂是尔等竖子妖言惑众之地?!”
苏添却充耳不闻,抬首朗声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事关离王殿下玉和宫一事,还请陛下容臣一一道来。”
燕丘脸色变了,下意识的去看向魏敏盛。
那李大人却已勃然大怒道:“玉和宫之乱,先帝早已查个清清楚楚。此事证据确凿,参与之人皆已认罪。你现在竟还敢为离王殿下喊冤,尚书郎到底是真觉得离王殿下冤枉,还是借机扰乱朝政别有心机!”
苏添冷笑一声,“李大人倒是会先发制人。本官从未说过这些话,兹事体大,请诸位稍安勿躁,个中缘由我自会说得清清楚楚。”
大厅之中,局势仿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燕丘的视线静静落在燕离脸上,只见那人是如此的漫不经心。
那是天生的王者之气,于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饶是半年前,那人被拈出东宫,他仍是淡淡的,只安顿好了手下人,便带着几个奴才搬去了离王府。
不像他,不过端着个花架子,实则内里空虚得厉害。
燕丘此刻竟想起了那太监背地里说过的话:这新太子殿下,不及前太子殿下风华之万一。
燕离越是淡然,燕丘心头便越是恨。
百官面前,他却只能道:“尚书郎请讲。”
苏添得了令,一扫四下,不疾不徐道:“半年前玉和宫一乱,离王殿下并非谋反,而是因为得了前禁军统领叶筑元的密报。密报上说二殿下造反,逼宫至玉和宫门前,请殿下带兵前去救援。殿下依言而行,盗走兵符,调动一万大军打入皇宫之中。”
话已至此,殿上所有人皆是一惊。
却听苏添继续道:“然而风声走漏,二殿下得了风声,心知谋反之事败露,便抢先一步禀告先皇,诬陷离王殿下带兵前来逼宫。先皇虽有疑虑,可看见离王殿下那一万大军之时,便已然深信不疑。遂令禁军设关卡,玉和宫门前拦下离王殿下。因而才有后面这玉和宫之乱。”
“放肆!!”饶是魏敏盛这样的老狐狸此刻也乱了阵脚了,他正面迎上苏添,厉声喝道,“你是说玉和宫一事全是误会一场,不过是二殿下的一场闹剧?那好,我且问你,叶统领和二皇子都已经战死,眼下死无对证,岂不任凭你胡说八道?”
一侧的燕离,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谁说死无对证?!”苏添朗声一笑,随后拿出信封来,“这便是叶统领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封手书,上面写着那两位殿下勾结谋反意图篡位,让离王殿下前来玉和宫增援——”
魏敏盛勃然大怒,上前便将那信封抢了过来,随后撕了狠狠砸向苏添,“你拿什么证明这是叶统领的手书?如今叶统领已经死了,是非黑白不全由你一张嘴说?!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挑起事端,其目的便和这乱臣贼子一样,都是想要葬送我大楚王朝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