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的话,倒是让李若初愣了好一会儿。
一条胳膊肘撑在桌面,托腮凝眉的模样,似乎真的在好生思考秦时抛过来的问题。
秦时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黑眸中带了一丝期许。
李若初似乎思考了好一阵,才对秦时回应道,“不如,我这么跟你说吧,如今,我是喜欢秦瑜的,亦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若按你所说,如果没有皇上的那道赐婚圣旨,一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二来如果没有那道圣旨,那么我与秦瑜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至于选择,我一个自幼被父母送到乡下长大的女子,哪里有资格选择,我没有选择的权力,秦瑜,同样没有......”
李若初原本想说秦时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面,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力。
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李若初说了这么多,想要表达的无非是,她同秦瑜之间的事儿,还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他们二人没有一见钟情,也不算盲婚哑嫁。
李若初是因为赐婚的事儿才被府上接回京城的,而那个时候,秦瑜也并不知道她李若初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李若初初次认识秦瑜也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甚至于,秦瑜第一次闯入巫山寨,李若初对其是起了杀心的。
世事难料,未曾想到,就是那个当初她想要杀掉的人,如今已经成了她的未来夫君。
秦时何等聪明,即便李若初表达的不够彻底,可他却已经从对方的言辞中看到了对方的态度。
“看来,感情这种事情还真的要看缘分。”秦时笑了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反倒蒙上了一曾失落。
如果当初圣上的那道圣旨,赐婚的是他秦时与李若初,也许如今李若初心甘情愿嫁的人也会是他秦时。
秦时向来性子高傲,他与他的太子皇兄从来都只是表面和气。
他从来不屑于跟那位太子称兄道弟。
秦时所认为的,他那位太子皇兄不过就是占着一个嫡子的身份罢了。
除了这层身份,他秦时哪里会比不上那位太子皇兄?
论武功,论才学,他自认没有一点儿会输于太子皇兄。
凭什么,太子之位就是他秦瑜的,而不是他秦时的。
更甚者,就连慈安宫那位老太太,从来都只青睐于她那位嫡孙。
对于秦时的话,李若初只淡淡的笑了笑,双目看向窗外的景色。
华灯初上,京城里,这会儿真是夜景绚丽之时。
李若初喜热闹,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象,李若初不由得唇角微微上扬。
瞧景色瞧得出神之际,耳边又传来秦时的声音。
“你说什么?”李若初笑着回头,看向秦时。
秦时刚才说的话,李若初并未听清。
望着李若初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秦时抿了抿嘴,“没什么。”
二人安静的喝了一会儿茶,李若初瞧着天色不早了,便跟秦时告了辞。
饶是秦时坚持要送她回去,李若初说什么也没让。
秦时只将李若初送到茶楼门外,李若初翻身上马,对秦时挥了挥手,“谢谢你的杏仁茶,我很喜欢,再见。”
说完,李若初拉着马儿的缰绳,就要离开。
李若初正要离开,却见秦时突然伸手牵住了李若初身下那匹马的缰绳。
“怎么了?”李若初低头,不解的看向秦时。
秦时朝她笑了笑,朗声说道,“我愿意护你一辈子,只要你愿意......”
声音很大,引得周遭的一些行人驻足,侧目。
李若初见很多人正瞧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秦时笑了笑,也没答应,也没拒绝,只从秦时手里夺过缰绳。
随即,策马离开。
茶楼外,秦时望着李若初离开的背影,微微上扬的唇角染了一抹苦涩的味道。
“长风,你说她,可曾有那么一点儿喜欢过本王?”秦时开口,问身侧的侍卫。
长风是秦时的贴身侍卫,自幼伴随秦时,亦是秦时极为信任之人。
身侧的侍卫长风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面对秦时的问话,只淡淡说道,“恕奴才愚笨,奴才不懂这些。”
秦时回身,挑眉看向身侧的长风,“你的意思是,她从来,一点儿都没喜欢过本王?”
长风闻言,脑袋垂得更低了,言辞谨慎道,“若李小姐讨厌殿下,又岂会跟公子在茶楼喝茶?”
一句话,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有谁会跟自己讨厌的人一起喝茶呢?
秦时闻言,眸子里终于染了笑意,“说的也是,本王也这么认为。”
长风:“......”
---
李若初带着成欢和成喜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主仆几人径直回了溯洄阁,一月和二月看到李若初几人安全到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月跟李若初汇报府上的情况,“小姐,今日平南亲王来过府上了,非要见小姐,还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说。”
李若初闻言,诧异的看向一月。
一月道,“老爷不在府上,是大夫人亲自招待的。”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大夫人说小姐出去了,平南亲王不信,愣是亲自来了咱们院儿里看过了,见小姐真的不在家,这才离开。”
“我知道了。”李若初道。
听一月这般说,李若初想着,秦时那么急着找她,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今日她与秦时在茶楼见过了。
秦时似乎也没提过今日来府上找过她的事情,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啊。
想到在茶楼时,秦时对她说过的话,倏尔间,李若初恍然大悟。
难不成,秦时口中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指跟她表白?
李若初想到这里,轻轻一叹,“罪过,罪过,真是罪过啊......”
一月和二月对视一眼,二月疑惑道,“小姐,您怎么就罪过了?”
李若初对着二月的脑门儿弹了一指,故作生气道,“你这丫头,那么好奇做什么,小小年纪又懂什么。”
一月在一旁捂嘴笑了。
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一月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看来,小姐出了一趟府,情绪真的好了很多。
这一夜,李若初睡得极好,乃至于次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李若初醒来,发现时辰已经不早了,是以,连晨练也省了,洗漱完了直接用早膳。
看到李若初一口气吃了三大碗,一月和二月相视一笑。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姐总算活过来了。
可不是,前些日子,小姐的日常跟平日里虽然没什么两样,照旧吃饭,照旧练功,照旧睡觉。
可小姐吃得少,练武练得却是狠极了,脸上也少见笑容,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差别。
李若初才吃完饭,只听府上门房的婢女前来,说是有位姓孟的小姐找。
李若初闻言,蹙了蹙眉,姓孟的?哪个姓孟的?
问那前来通报的婢女,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李若初只好亲自前去查看情况。
李若初带了二月朝府上大门走去,远远的就瞧见一抹赤色身影极为显眼。
只一眼,李若初心里便有了底。
只是,那人的出现,确实让李若初挺意外的。
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李若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大门口走去。
待李若初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女子的目光便一直盯着她瞧,直到李若初走到她的面前。
李若初看向眼前的赤衣女子,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