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花了多少钱?”
简唯语气冷淡,以简冬冬的成绩,如果买读到实验中学,应该要不少钱的。
不算送礼托关系花的,光是买到录取线,少说也要七八万。
“不,不多……”
赵翠兰遮遮掩掩的,不想说具体的金额。
“不多?那是多少?”
被简唯追着问,弄得赵翠兰有点恼羞成怒了,“不管花了多少,那是我和你爸的钱,又没用的你的一分钱,你管不着!”
“呵呵——”
简唯摇了摇头,笑得苦涩。
从记事开始,她不止一次,被明里暗里的提醒,父母的钱不会多给你一分,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家里的东西都是简冬冬的。
所以从大学开始,简唯就没从家里再拿一分钱了,相反的,每次假期回去还会买不少东西。
“行,我本来也不想管,我还有事,挂了。”
电话那头的赵翠兰,扯着嗓子,一个劲的哎哎哎,还想说什么,但简唯实在不想继续听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往往是最痛的,伤口最难愈合的。
虽然简唯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偏心和厚此薄彼,她以为自己能越来越不在乎,但是每次经历的时候,那种疼痛和难过,却没有减少一分。
心越来越麻木,但是伤口却越来越深。
简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这辈子才会过得这么艰难,连给自己生命的父母都不爱自己,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事情了。
简唯把手机翻扣在桌子上,不去看不断亮起来的屏幕,她两只手抱着温热的咖啡杯,一口一口小小地抿着,咖啡氤氲的雾气,让她发红潮湿的眼睛看上去没有那么惹眼。
吧嗒——
一滴眼泪砸进杯子里,消失在浅棕色的液体中。
下一口的咖啡,简唯觉得苦涩无比。
她放下杯子,一只手撑住头,把脸偏朝墙的一边,紧咬着唇,肩膀微微抖动着,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手里。
手心是一片冰凉。
二楼。
季子霖靠在落地玻璃窗上,左手杵在皮椅上,右手捏了一根燃了一半的烟,一只脚微微支起来抵在玻璃上,侧着脸,看着楼下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二楼的玻璃都是镀膜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坐在里面的季子霖却能看清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
他本来都打算回家了,没想到站起来一偏头,就看到了那天见到的女人。
不知怎么了,季子霖居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最旁边的窗子,透出一小条缝,这样简唯低声说话的声音他就能听个大概了。
果然是个口齿伶俐的厉害丫头!
季子霖脑子好用得过分,只要他愿意,联想能力不比周楠楠差。
而且和周楠楠不同,那货是怎么狗血怎么瞎想,而季子霖则是能把事实猜出个大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