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凤山,文馨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眼泪直流,到了家天已经擦黑了,却见屋里乌漆麻黑,静悄悄的,灯也不点。文馨一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紧张了起来,推开院门顺手扣上,大喊道:“爷爷,我回来了,怎么不点灯啊。”
回应她的,只有远处山林里传来的一声声归鸟的啼叫和草里的虫鸣。
文馨将手里的陶醉放在桌上,点亮屋里的烛台,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卧房,厨房,酒窖,四处找遍了也没见到人影,文馨越想越不安,急得直跺脚,就差把房子翻个底朝天,爷爷腿脚不便,他又能去哪呢?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文馨前院后院找了个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汪汪直打转,“您跑到哪去了?爷爷?”
忽然想起还有一处没找,飞奔回屋端起烛灯赶往药房,文瑜之倒在墙角里,凌乱的头发,垂着头看不清面容,文馨随手将烛台放在桌上,烛光瞬间充满了昏暗的药房,照得敞亮,墙角的文瑜之赫然映入眼帘,“爷爷!”
文馨大惊失色,文瑜之胸口一个血窟窿,染透了身上的衣袍,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紧张和恐惧占据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想喊又喊不出,身体崩得直直,手脚不停的发抖,她在问,发生了什么?她不敢信那墙角倒着的是她相依为命的至亲?“爷爷?”
“花呢?起死回生的花呢?”
文馨手忙脚乱上下翻找,扫落一地的草药和瓶瓶罐罐。她浑身凉透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在地上,再也无力支撑起她的身躯,眼泪像开闸放水般汹涌而出。
许久,许久,她艰难的拽回三分理智,爬到文瑜之跟前,哭着,喊着,声声撕心裂肺,一阵凛冽的秋风穿透了门窗,吹在她的脸上,冰冷的,麻木的,这一刻,她的全世界崩塌了
次日清晨,魏江晴和夏侯暮晖相约前往云雾城的陶醉酒楼买酒,这里绿瓦红墙,飞檐突兀,旗号飘荡,车马喧嚣,行人接踵,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衬托着泱泱云雾城的繁华热闹,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摊前讨价还价的
魏江晴是这陶醉酒楼的常客了,进了酒楼熟门熟路的就往柜台方向走去,道:“掌柜,打包两坛陶醉!哦不,四坛!”
“好嘞!”掌柜笑脸迎迎,取了四支青花瓷瓶的小酒坛系上带子,好方便携带,“魏公子,您的酒!”
魏江晴道:“谢谢啊!诶,换包装了?”
原来单调的白瓷瓶十分素净,现在的青花瓷更显韵味了,掌柜道:“魏公子放心,还是原来的味道!”
魏江晴笑笑不语,提上酒离开了酒楼,魏江晴凑到夏侯暮晖跟前,充满期待的试探道:“哎,我可以叫你熠哥吗?”
夏侯暮晖道:“随你。”
魏江晴心中狂喜,“随你”的意思大概是同意了,笑道:“熠哥,要不要尝一口?”
夏侯暮晖面若寒霜,道:“太乙宗,禁酒。”
魏江晴见他拒绝,十分无趣,一想到前往文家得走三天的路,这三天没有跟他喝酒说话,那不是要闷死?美酒当前不为所动,他真是魏江晴见过的第一人,连外号“一杯倒”的墨子书都要拼命喝上一杯的陶醉,他竟不为所动。瞬间耷拉着脸,横在他面前,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喝一口,也没人知道。”
夏侯暮晖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魏江晴道:“诶呀,熠哥哥,你这不喝酒不吃肉,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呀?我特意多买了两坛,我们一人一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