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晴站起身来,嗓音仍旧轻慢,但是脸色却不怎么好,“他会有危险,我虽然希望能救下我哥,但是并不是用他的安全来换。”
傅煜城的手指搭上杯子,喝了一口茶,方才淡淡的回答道,“他不会。”
“你信他的能力,可是我不想赌。”简初晴侧着脸看他,眼神却极端的复杂深邃。
苏丞虽然有着强大的自信,但不至于达到盲目的境地。相反,他十分的清醒,恐怕早就将这个可能计算在内了。
她半阖着眸,掩住了眼底的暗色和沉滞,换上了一身寻常的笑意,看似好像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我希望你可以阻止他。”
简初晴丢下这句话就要离开,傅煜城又出言问道,“你跟苏丞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算计来算计去的不累吗?”
他们俩不累,他都要累了。
简初晴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他的话似是不经意,却无意识的触动了她心口的疼痛,那些潜藏遍布在心底深处的心魔,蠢蠢欲动到执着。
从一开始,她于四年后和苏丞的第一面重逢,就在算计着他。
他知道,却选择纵容,甚至甘之如饴。
换用他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仗着他爱她。
简初晴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走开了,傅煜城抵着脑袋静静的思索着。
简初晴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仔细想了一会,苏丞应该不会那么蠢笨的吧!
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季佩璋的倒台,从而解救出叶爵和苏栊?
想了半天想不通,傅煜城也不再固执下去,直接给苏丞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苏丞看了眼不远处守着的几个人,单手抄进裤兜里向着外面走去。
“简初晴让我带话给你……”
傅煜城的话才刚起了个头,苏丞就已经截断了,他纳闷的问道,“她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要你来说?”
傅煜城翻了个白眼,但是想到苏丞也看不到,只好老实的说道,“她说由她来说你不会听的,所以让我阻止你。停止在深水码头的事情,她不想你将自己搭进去,而她也会尝试着寻找叶爵和苏栊的下落,她猜测会在季佩璋的某处房产里找到他们俩。”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深水码头进行的事情?”苏丞直接问道,疑虑更深。
他觉得自己瞒的应该够深的,为了不将她牵扯进来,他甚至都没有动过傅煜城的人。
傅煜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她刚来找过我,然后我一不小心……可能透露了点什么。”
“小姐,你让我们查的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
听着叶宇沉沉的声音,简初晴急切的询问道,“怎么样?”
“季佩璋的夫人在二十多年前经历了一场火灾,烧毁了面容,所以有些神经质。”
“那么他为什么将她一直关在房间里?”
“按照季佩璋的话来说,他不忍心送自己的夫人去疗养院,一直派人在家里看护着。”
“很奇怪不是吗?”简初晴问道,她还是觉得那天的那个房间有些古怪,那个痛苦的声音像是备受折磨。
如果季佩璋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夫人,她的情绪不会那么失控。家里的保镖也不会听到她的声音选择无视。
“但是季家别墅我们进不去,里面的守卫很森严。”叶宇蹙着眉头说道,对于自己完全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而愧疚着。
“没事,也许是我想多了。”简初晴回答,面容恢复着寡淡,“苏丞那边的事情呢?”
“傅煜城似乎没有说服苏四少,我们的人观察到昨晴他们已经抢下了沙鹰的货。”
“什么?”简初晴尖声叫道,又快速的掩盖下自己的情绪,“叶宇,你能肯定吗?怎么会那么快,傅煜城没说是昨晴……”
“小姐,我们晴了一步,恐怕苏四少已经骑虎难下了。”
“如果真的让季佩璋亲手抓了自己的儿子,你觉得苏丞能逃脱的机会有多大?”极度清冷的嗓音响起,简初晴的面色一瞬间苍白了下来。
“这个我们不能肯定,但相信苏四少会有周全的计划。”叶宇的声音变得晦涩了一些,简初晴自然听出来了。
“我知道了。”心脏重重的一拧,简初晴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之后眼底已经一片清明,“那让叶风找的地下室找到了吗?”
叶宇摇摇头,“还没有。”
“季佩璋的房产不会只有那么几处,但是他身为督察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查查以他身边的人的名义买下的房子,说不定会有线索。”
“嗯。”
“另外我让顾宸昀做的东西送过来了吗?”简初晴抬手拿起桌子上的两块玉佩,细细的抚摸着它们的纹路。
“送来了。”
“好,你帮我联系黑莲帮的人,除了沙鹰和季佩璋之外的那一伙人,相信他们会对玉佩感兴趣的。”
“可是小姐,这恐怕……”
“他们那么想得到玉佩,我不如将计就计。”
黑莲帮里,沙鹰得到消息之后暴跳如雷,砸坏了原本很喜欢的茶壶。
“季佩璋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一脸络腮胡子,整个面容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堂主,这件事不是季佩璋干的。”站在他下侧的一个男人说道。
“他儿子和他有区别吗?”沙鹰浑厚着嗓音,双手插在腰上,“季攘那个瘪三会想到截我的货?恐怕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手下人听了点点头,季攘一向比较怂,除了会吃喝嫖赌,每次都要让他老子善后,怎么会突然有这个胆量呢!
“堂主,我们得到另外可靠的消息。”大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到沙鹰的回话,急切的说道,“季攘这次的事情季佩璋确实不知道,而且是季佩璋抢了我们的人,估计他已经拿到玉佩了。”
“什么?”沙鹰的手掌一下子拍到红木桌上,将下方的人吓了一跳。
众人都不敢再说话,屏住着呼吸等待沙鹰的发话。
“季佩璋竟然敢诓我,说什么不想要老大的位置,甘心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他自己半路劫走了人,我不能轻易放过他。”
沙鹰这口气压根咽不下去,又朝着最先说话的那人问道,“何森,你的主意一向最多,帮我想想怎么对付季佩璋。”
叫何森的男人眼眸转了转,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又很快的降了下去,“堂主,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季佩璋自食其果。”
“什么意思?”沙鹰是个大老粗,对于何森文绉绉的话一点也不感冒,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的问道。
何森是整个沙门堂的君师,这些年来为沙鹰也出了不少主意,所以沙鹰很信任他。
“给君情处放出消息,假装还是我们在走货,然后让季佩璋亲手抓了自己的儿子。”何森覆到沙鹰的耳边,轻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