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忙碌了一年的朱舜,第一次见到早就落成的新宅子。
朱舜走出蓝绸湘绣轿子,踩在雪地里,看了过去。
盖着一层积雪的新宅子,建造的十分气派。
悬山式的屋顶上铺满了崭新的黑瓦,屋檐边缘的黑瓦,雕刻着一些砖纹,让这座新宅子多了几分古韵。
门前放置着两只镇宅狮子,朱舜听三叔说过了,本来是只石狮子。
兴安伯公子和新宁伯公子过来暖宅的时候,一人赠送了一只汉白玉狮子,正好凑成了一对。
汉白玉狮子有雌雄的分别,雌狮子脚下踩着一只小狮子,雄狮子脚下踩着一只绣球。
今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光线比较暗,这要是在晴天,这一对汉白玉狮子更为好看。
推开大门走进去,家里居然有了一位门房,正坐在房门口烤火。
门房看见一位贵公子走了进来,先是愣了愣,紧接着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少爷回来了。”
朱舜倒是认识这名门房,以前是黄村里少数子过的还不多的人家,只可惜一家老小都被女真鞑子给砍死了,现在给朱家当个门房,真是世事无常。
大门的右侧是门房一人住的独立厢房,左边是一排倒座房,是亲随下人们住的地方。
都与大门并列成一排。
不远处是垂花门,门梁上贴金彩画,走进这个垂花门就是主人家住的内院。
宽敞的庭院内有一对泥釉大水缸,里面养着荷花。
据说是怀远侯公子送来的。
福王世子最是豪气,直接送了一整的黄花梨家具,书案、官帽椅、八仙桌、榻等等全部包括在内。
老爹半躺在正房大堂的黄花梨官帽椅上,面前放着一个火盆,边趴着一只蒙古细犬,美滋滋的喝着剑南烧。
听到儿子回来了,员外朱忠仁‘噌’的从官帽椅上站了起来,牵着蒙古细犬准备出去。
刚推开黄花梨的镂纹木门,就看见一名家丁给儿子撑着油纸伞,走了过来。
员外朱忠仁踢了一脚蒙古细犬,猎犬伶俐的跑到朱舜边,不停的摇着尾巴。
朱舜揉了揉蒙古细犬的脑袋,轻松的笑道:“爹,我娘去哪了。”
员外朱忠仁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一口把官窑白瓷酒壶里的剑南烧给喝干了。
家里的瓷器杯碗全是宋家送的,要不然,员外朱忠仁才舍不得用五钱银子一个的上等细瓷。
一股脑把官窑白瓷酒壶里的酒喝干了,员外朱忠仁打了一个酒嗝,红着脸说道:“你娘正在耳房里算账,算算这一年,咱家还剩下多少银子。”
“你来了正好,先别急着回屋,先去左边的你二叔家里打个招呼,再去右边的你三叔家里打个招呼。”
“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去给你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打招呼,说不过去。”
朱家三兄弟的三座新宅子挨着,门房的声音又比较响亮,不用朱舜过去,习惯了穿着棉甲的二叔和穿着一绫罗绸缎的三叔,拎着酒过过来找老爹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