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甄仕远回过神来,怎么说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明白过来之后,甄仕远有些心虚,他方才那一声咳嗽咳打断了年轻人的遐思了。
他这里一句也未说,偏生那女孩子仿佛头顶生了眼睛一般,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他道:“甄大人,别乱想了,这个文吏不是那个意思。”
说到底还是闲的,闲的甄仕远对这种小事也这般上心。
乔苒将手里的卷宗递给甄仕远,道:“难怪淮王府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了,这是法不责众啊!”
甄仕远接过了卷宗,粗粗浏览了一遍便忍不住抚掌叹道:“精彩!”
说完这话,他又忙道:“本官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虽然每年打马球死的伤的不计其数,可到底是个摔瘫了险些毁了一生的女孩子,说“精彩”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乔苒点头,道:“我知道,大人是说那个法不责众的连环计,我也觉得设计的人委实是厉害。”
“让柔福郡主摔瘫了的缘故是因为马球场上从马背上摔落,而后从场席的高处摔下来,以至于瘫了。”
事实上,当时若非太医署的太医们耗费心血,柔福郡主的人险些都救不回来了。
“本来是马球场上的事,就算在马球场上摔下来,不似席面上那么高,兴许就不会有这么重的伤。马窜出去是因为受惊,受惊是因为打马球时对面那一队的崔家小姐一记击打在了柔福郡主座下那匹马的眼睛里。”
“这一记原本不会击中马的眼睛,是冲着马背击打的,这一点不管是场中打球的贵女还是席面上的看客都看的一清二楚,可偏偏那时候柔福郡主的马脚下打了个滑。”
“打滑是马踩到了同队汾王府郡主身上吊垂下的绸带。”
“就算打滑,又被击中了眼睛,按理说回园的马球场四面都围的死死的,马再怎么受惊都不可能窜到看客席上,可偏偏上一场打马球的王家公子的马受了惊,径直冲破了看客席一面的围栏。”
“围栏按理说没有那么容易松动,听闻是事发半个月前,有人在马球场各自领着家丁闹事,那时候撞坏的围栏。”
“而闹事的又是秀王府的世子还有康王府的世子。”
“再往下还能细查,负责查管围栏的是回园,回园背后同谢家又有些关系。那日提议打马球的还是柔福郡主自己,是因为柔福郡主同兴康郡主打了赌,这才执意出的门。”
“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有问题,偏偏涉及其中的不是王府就是崔王谢这样的世族中人,这么查下去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淮王府得罪不起。”
“所以就算是摔瘫了也只能自己咽了这口气。”乔苒感慨道,“设计这一出的人真是又狠又厉害。”说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寒噤,看向甄仕远,“甄大人,你看看你们京城里的都是什么人,可吓死我了,哪如咱们金陵人这般民风淳朴?”
民风淳朴?甄仕远听的忍不住直翻白眼:“看一眼就明白的人可不是那等淳朴善良之人,本官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未必看得懂这些。”
“柔福郡主这样的性子怕往日里也没少得罪人吧!”乔苒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所以从仇怨这里入手也不好查。”
甄仕远点头:“我看也多半如此,所以淮王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原本柔福郡主也几年没出现在人前了,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原小姐这样的神医,居然治好了柔福郡主。”
“那这么一出连环计岂不是白设了?”乔苒摇了摇头,“换我的话,兴许还要想一想了。若是背后设计的人迁怒于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你也太不争气了!”甄仕远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五年,牵扯其中的人再蠢也想明白了。知道救柔福郡主会得罪人,她还是出手了,这不是医者仁心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