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臣下来说,可以和皇上相对而坐进行奏对,是天大的荣幸,所以顾齐康不顾膝盖的不适,再次跪下给楚啸卿叩拜谢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挨着凳子坐下。
“元真性子稳重微臣不担心,就是元苏那兔…。元苏那小子性子太跳脱,虽医术超绝,但是始终没有定性,哎!微臣哪里能够放心!”顾齐康将两个孙子点评了一番,才惊觉话题歪了,立刻干咳了咳,道:“不说他们俩了,不知皇上,您召见微臣,可是身子不适?不如先让元真替您把把脉,可好?”
楚啸卿撇了一眼下首的端木浩天,对顾齐康说道:“朕的身子无事,今日宣爱卿前来,是为了替端木世子诊脉。”
“哦?”顾齐康疑惑地看向端木浩天,道:“不知世子可是有哪里觉得不适?”
嘴里虽然这样问着,不过顾齐康心里却是不住地在叹气。
端木浩天当年在娘胎里时就脉象不好,出生后天生身子孱弱,虽从小用各种名贵药材养着,却仍旧活不过二十,如今他已经年过十八,恐怕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端木浩天只消撇一眼,就知道顾齐康心里在想着什么,不过他并不生气,毕竟,他从小就是这个老头在照顾调养他的身体,直到顾元苏学医的妖孽天赋被发掘出来,这才被顾元苏接手过去。
淡淡撇了一眼如同防狼一般瞪着他的楚啸卿,端木浩天缓缓伸出手,对着顾元真说道:“有劳世兄。”
“世子客气了。”顾元真微微拱手,走过去在端木浩天旁边空闲的椅子上坐下,从药箱里掏出脉枕放在桌上,端木浩天将手轻轻搭在脉枕上,顾元真就静心专注地替他把起脉来。
渐渐地,顾元真浓郁的剑眉越皱越紧,顾齐康则惋惜地不住摇头,直到顾元真双目圆瞪,噌地失态站起来,指着端木浩天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康复了!”,顾齐康还未反应过来,仍旧叹息地接了句:“哎!这都是命,就是可惜了这个孩…。等会儿,元真你刚才说什么?”
顾元真深吸一口气,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对着顾齐康说道:“祖父,端木世子的顽疾已经完全治愈,如今身体康健!”
这还是他含蓄的说法。
什么身体康健,从脉象上看,如今的端木浩天完全就是壮如牛犊好吗?脉搏中涌动的汹涌之力,分明就在告诉他,端木浩天妥妥地是一个武功高手,平日里那苍白得跟鬼一样的面容,分明就是在扮猪吃老虎!没见这时,这货的脸色已经变得比正常人还正常了么?
顾齐康唰地从凳子上蹦起来,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以超出他这个年龄的速度,小跑到端木浩天身边,一屁股将顾元真挤开,伸手搭上端木浩天的手腕上。
“这这这……。奇迹呀!”顾齐康花白的眉毛一跳一跳地,接着,老头子双手紧紧抓住端木浩天的双臂,激动地说道:“端木小子,快点告诉老夫,究竟是谁将你的顽疾治好的?”
楚啸卿也坐直身子,心急问道:“端木浩天的身子真的完全康复了?”
顾元真看了一眼几近封魔状态的祖父,也就不指望他回答,自己上前一步弯腰拱手道:“回皇上,端木世子的顽疾却已完全治愈,只要不发生意外,已经和常人无异,哦不,以世子如今的身体,应该会比大部分人都还要长寿。”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顾元真撇了端木浩天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