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晗有点无语,历史悲剧还是不可避免地重演了,外来货币像潮水一样,涌进上海滩。好在这一次是大夏国的银元为主,铸币税没有全部让西人赚走。
我大清,就是个金融小白。
嗯,我大清还停留在实物货币阶段,谁都可以铸币;也没有铸币税的概念,更没有信用货币与国家政府信用的说法。货币主权,听都没听说过,大家也更没这个概念。
老百姓都是趋利避害的,国内的货币体系乱套了,也不保值了。内地的,大家就存银锭、银元宝,把大钱、官票、宝钞赶紧花掉;留在手上,每天早上起来,攥一把都出水的。市面上,真金白银反而越来越少;满地翻滚的是一天比一天缩水的大钱、官票、宝钞。
很好地演绎了一把,我大清古典版的,劣币驱逐良币的戏码。
杨孟晗:二阿哥,恐怕要小心点,现在是我大清货币体系主动作死出问题了,最后必然影响到各处钱庄和票号。现在,华夏银行接受钱庄与票号的“汇票”和“飞票”吗?或者其他什么类型的庄票吗?
二哥孟曦:以前有,现在,我们在慢慢退出此类业务;倒是不少商人,在华夏银行开户,使用华夏银行的相关票据。
杨孟晗:我们在国内,银行网点不多吧?
二哥孟曦:实际上,大夏金融管理局在尼古拉斯.贝利斯和一帮犹太人鼓吹下,半年前,就开始发行纸币了;最大面额是一百元,还有五十元、十元、五元、一元的,因为和银元通存通兑,信誉度很高。嗯,在天津,商人也开始使用大夏银元和货币,各家钱庄、票号,也愿意收大夏纸币。所以,我们网点虽然不多,可不影响大夏货币和华夏银行票据在国内的流通。
润淼从舅:从苏南到杭州,情况也差不多;谁拿到大钱、官票、宝钞,马上就换成东西了,折价了也要换成东西。大夏钞票嘛,都当好东西,贴身揣起来,其他钱不花完了,大夏钞票是不会拿出来用的。
好嘛,大夏货币,变相地,成为中国商家和老百姓的储备货币了。
杨孟晗摸摸脸:从舅,二阿哥,反正现在,买货的大头,就是我们;卖货的大头,也是我们。不如这样,从今以后,一律以大夏银元计价;买货,我们也付大夏银元;卖货,也要大夏银元。嗯,银子与小制钱,我们也收;但银子收到后,就送到大夏铸成银元;什么大钱、银票、宝钞,沪上一概不理;也许,几年下来,沪上市场就重新理顺了。
二阿哥孟曦:那这就有点跟朝庭对着干的意思了。
杨孟晗:不对着干,又能怎么着,眼瞪瞪地,看他们把市场毁了?
润淼从舅:也是,当断则断,我这边也这么办;从下月开始,收税就收夏元、银两、小制钱,薪俸饷银一律以大夏银元发放。嗯,估计下面人反而会开心地接受的;如此下去,自然而然,把那几个祸害玩意,就挤出市场了。沪上可是全国的交易中心,我们带头这么做,逼着其他人跟着学。
杨孟晗笑笑,即使不能完全成功,至少也能让东南沿海、赋税重地,少些困扰与侵害吧。
杨孟晗最后似乎有点自言自语地说:我到现在,都有点想不通;我们上报的铸造银元的奏本,怎么就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春梦了无痕呢?
也许是朝中明白人太多,知道,一旦开铸银元,这大钱、银票、宝钞,谁还要嘛!所以,站在朝堂,站得高看得远的大人物们,自然而然,要坚决堵死开铸银元这等荒唐念头!
送润淼从舅回去的时候,已经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很快地面都积了薄薄的一层;如果按《红楼梦》里的说法,这纷纷扰扰的世界,这么多战乱、灾荒、饥饿;杨孟晗在这一刹那,真心希望,老天下一场厚厚的大雪,抹平一切创伤,抹去一切饥荒,好还给世人,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这样,也许就不用这么老是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