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爆竹声中一岁除
翁家在沪上过了小年,就一起回常熟老家了;翁中堂也是多年未回故乡,这么近,不回家祭祖是不像话的。跟大家说好了,正月初十就回来,在沪上过正月十五。
正月十八是孟林大婚的日子,届时,翁家的宗家、亲友,会来得更多。
孟林的未来岳丈,是翁中堂的亲堂弟,叫翁心慈,字鹤皋;是个老举人。翁心佑翁固亭老先生下南洋后,常熟翁家就是翁心慈掌家。
翁家在江东,也是一个大家族,开枝散叶在苏州各地;其他地方也有一些。因为翁家是典型的耕读世家,别的没有,秀才、举人,倒是一抓一大把。
底蕴比定远西门老陈家,不差多少的。只是发迹得比较晚,不像老陈家,已经世代为官好多代了而已。
老父亲,除掉出去应酬,只要在家吃饭,饭后必然要三兄弟陪着散步;嗯,老父亲也特别喜欢父子四人,在后花园散步;一路说着闲话儿,也不一定,就谈什么正事;有点时候,谈兴未了的话,还会再到书房,冲壶茶,再聊一会。
大夏东扩成功后,明显感觉到,老父亲和大阿哥,内心都放松不少;不管怎么讲,有这么一个大岛作为后退之所,杨家真的无所畏惧了。
大阿哥也觉得,彻底在南洋,站稳脚跟了;以后的发展,假以时日,慢慢来了;有了这几年的基础打底,也有了做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老父亲:孟昭,现在大夏有十六个郡了,是吧?
大阿哥孟昭:是的,原来是三市五郡,现在东扩后又新设了八个土郡。
老父亲:人口现在是多少?
大阿哥孟昭:西婆罗洲人口在八百万人上下;其中达雅人百把万,跟去年持平;天方土人,七十多万,嗯,比去年又少了点,主要是给犹太佬忽悠去做马车夫了。东面原来估计人口有三百多万,现在人口初步统计上来了,一场动乱下来,人口就剩两百万了,其中达雅人一百万出头,华人三十多万,天方土人六十万上下。
杨孟晗摸摸脸没吱声,这兰芳公司、和顺总厅这几家,下手真够黑的;天方人原来超过一百五十万的,即使有一部分回马都拉岛的,或者去了菲律宾摩洛人地盘的;那也至少让他们那几家,和西夷洋行,沆瀣一气,生生给祸祸掉一多半。
这几家洋行,看来这次真是吃饱了,发洋财了。嗯,大头应该都是去了美国南部,美国南部棉花产量,毫无疑问,会节节升高;美国南部农场主的小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嗯,老小帅哥回家的路,也许更漫长了!
嗯,不过,西人不在乎,四海为家搞习惯了,不像中国人那么有故乡情结。
老父亲:这样说来,大夏人口已经过千万了;现在,船运能力也没那么紧张了,以后每年下南洋的移民,会更多了;不几年,真可以像孟晗说的那样,和西夷列强,可以一较短长了。
大阿哥:嗯,英国、美国人口都是两千多万;法国多点,也就三千多万;假以时日,最多十年吧,等我们的造船工业起来后,真就不怕他们了。眼面前,只是能够自保,出海征战,还力所不逮。
老父亲:孟晗,如果太平军扑进浙江,收复江西的计划,是不是不得不拖延下来了?
杨孟晗:嗯,如果是硬打,不是不可以;先夺占湖口、九江,把太平军占领区域,切成两段;在江西,形成关门打狗的态势;不管浙江形势如何,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也许,只要赣北、赣中连成一线,江西、浙江的太平军,早晚会被逐个消灭。
老父亲慢慢度着步:嗯,这个打法,有利有弊;一是容易造成太平军困兽犹斗,跟我们血拼到底;也容易把富庶的浙江,打成一片白地。二是,一旦西边两湖、北面中原,战局不利,出现反复;我们因为主力陷在江西、浙江战场,其他地方,将无力帮手,那就反而被动了。嗯,战线太长了,一旦一支太平军孤旅钻进安徽、江苏来,再把安徽、江苏搅得天翻地覆,那几年就白忙乎了。
二阿哥孟曦:嗯,浙江在沪上、大夏的商人不少,到时,也会哇哇叫的,天天来请愿的;浙江也是沪上的一个大后方、大市场啊,浙江糜烂,也会严重影响沪上的进出口贸易。
呵呵,老父亲、二阿哥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反正江西已经被打烂了,早一天收拾、晚一天收拾,实际上差不多;还不如优先保住未遭破坏的浙江。
这个思路也是可以的。
如果拼尽全力,也许两省明年都能收复;但稍稍留力,不把招数使得太老,可以兼顾其他战场的话;先力保浙江,再图其他......
细细想想,也是的;不留有余力,肯定不行。
和春打仗,就让人不放心得很;出什么意外,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对他,就不能有过高的期望。
胜保现有的兵力,也不一定能顶住曾立昌、许宗扬和陈仕保三部的联合进攻,兵力悬殊太大了;要是万一胜保吃不住劲,在咸丰大帝的催促下,一不小心出了开封营垒;跑回去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西线,太平军他们主要对付的是湘军;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一支太平军,从大别山的山中小道钻过来。尤其是卫国军掐断了湖口、九江通路后,太平军派一支军队,发动飞蛾扑火似的猪突攻击,围魏救赵,是非常可能的。
稳打稳扎的战略,是剿匪战的不二法门,不能有任何动摇;看似慢,实际上是最快的,最不可能出现变数的。杨孟晗已经原则上接受了老父亲和二阿哥的建议,向他们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老父亲:嗯,翁中堂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朝庭的面子,也是要给一点的。济南大营的粮台事务,两江必须要接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