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人在小城的一处偏僻的废弃铁轨旁发现了何敏,她正神志不清地蹲在轨道边,衣衫裤子被扯得个稀烂,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求求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何敏疯了。
唐莲花也‘疯了’!她哭闹着将家里所有能砸向司机老何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砸了个稀巴烂,抱着女儿一边哭着说‘苦命的女儿啊’,一边自己抽自己耳光,又一遍捶打着老何叫他‘赔我女儿!’,有附近些个不识相的,这时候还跑过来想看热闹,被唐莲花发现了,拿上撑衣杆子开了门就是一顿拍打!
唐莲花没有去找人民警察,她选择用沉默来挽留女儿的最后一点尊严。
后来,唐莲花去为女儿办了退学手续。王瑾一路陪着她办理的,王瑾没有说安慰的话,她刚失去丈夫,此时此刻,她非常明了,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无济于事的,还会徒增无谓的悲伤。
唐莲花又在单位办了辞职,她在单位的身份本来就只是工友,辞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与当年老万被单位除名的性质,是一样的。
后来的日子,唐莲花整日以泪洗面,司机老何纵是悔恨,也早已无济于事,他还是得靠拉货来养活这个家。在老何离家的日子,唐莲花哪儿也不去,何敏一口饭不吃,她就也跟着不吃;何敏突然又哭喊起来,她就抱着何敏;何敏不肯洗澡,一脱衣裳解扣子就发疯似的咬人踢人,唐莲花于是只能趁她累了,自己睡去了,才能悄悄为她擦擦身子。
徐老太在敲门,唐莲花以为是女儿闹得凶了,吵着她休息,她轻轻地走过去,把门打开一点点,问道:“老太,您有事情吗?”
“莲花,等何敏睡了,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徐老太说完,便退了回去。
何敏闹到了十一点多方才睡去,唐莲花惦记着徐老太的话,试探性地关了门出去,把房门反锁了,然后轻轻敲了敲隔壁徐老太的门。
小保姆开的门:“唐阿姨,我家老太一直在等你!”
唐莲花进得屋里,坐在大沙发上,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徐老太的家,先前她得空了,常来看徐老太和她的朋友们打麻将。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这次找你,不是跟你谈心情。”徐老太坐在单人沙发上,披着个披风,说道:“晚上我去邮局给我儿子打了个电话,专门为着何敏的事儿。”
唐莲花知道徐老太的儿子是北京某个大医院的院长,但此刻她仍为反应过来徐老太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她只是我望着徐老太,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