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穗儿回到家,旦已经收拾好一切,随时可以下田。李恪看到自家院墙上多了一些悬空的竹筒,用麻绳串着,迎着风轻轻摇动,却不怎么发出声响。
“这就是你忙活了一早上的物件,有何用处?”李恪好奇地问。
旦闷呼呼地点了点头:“此物是展叔要我钉在墙上,至于何用,我也不知。”
“展叔?”
癃展抚须微笑道:“此物名为警钟,风过虽然无声,可若是有人触碰,却会发出响动警醒家人。昨日之事奴惊了一身冷汗,试想着若今后再有贼人来犯,家中有此物预警,也可早作准备。”
所以说这玩意是古代的红外线预警仪?不对,是细麻线预警仪……
看来昨晚上的事,严氏和癃展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李恪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癃展躬身一揖,也不多说什么,直起身,看了看并排的三辆板车。
十一把烈山镰整整齐齐摆放在板车上,今天就要凭着这些,一日之内把小穗儿家的禾粟全收回来。
“对了,展叔,此物予你。”李恪一拍脑袋,从怀里拿出昨夜画的结构图。
“公子完成了?”
“只等展叔做出实物,便知是否有用。”李恪笑着说。
旦和小穗儿凑过来,歪着脑袋看图板:“恪,这是何物?”
“一件脱粒的机械,若是展叔能做出来,以后我等脱粒就轻便多了,亦不需再使那粗笨的连枷。”
“如此神奇?”小穗儿的眼睛闪闪发光。
“待做出来再说,下地去喽!”
随着李恪一声吆喝,三人结伴出发。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日头高悬头顶,已经日失了。
李恪收足两亩半,抬起头,发现旦的速度已经超过他,快做到三亩了。
他拄镰停下:“旦,收禾装车,我们今日早些回去。”
旦疑惑地停下镰,看了看天色:“如此早?”
“今日有事。”
“甚事能比收割紧要?”旦皱着眉反驳,“大前日你就收了不足一亩,前日我二人五亩,昨日我一人才三亩,今日又只有五亩。恪,你家粟田虽然不多,又有烈山镰相帮,但如此迁延不是做事的道理啊。”
“你道我不愿早些收完?”李恪重重叹了口气,举头望向远山青烟,喃喃道,“有些事情不做在前头,弄不好是会要命的。”
“你是说……偰?”
李恪没有说话,自顾自收起镰,开始一束一束整理田边的禾槁。旦也不再坚持,跟着李恪一起收拾。
就在两人快做完的时候,小穗儿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大兄,旦公子,我就知道你等今日要早回!”
李恪诧异地抬起头:“你家的地忙完了?”
“还有一些,乡里们怎么都不愿我再做,便把我打发出来啦!”
“那你不赶快回去陪你媪?”李恪皱着眉训斥。
“媪病着呢,总是嗜睡,我也不好打搅。”小穗儿笑嘻嘻凑上来,贴在李恪耳朵边轻声说,“况且今早看大兄望向狗门的样子,我便知大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李恪浑身汗毛直竖,赶紧扫视四下,确定没人看着这边,这才松了口气:“黄口孺子在这捣什么乱,我要做的事情你帮不上忙。”
小穗儿不说话了。
他后退两步,如成人般张臂收腿,一揖到底:“大兄,鸡鸣狗盗皆能护主,小穗儿自信也帮得大兄,望大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