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精悍的游牧骑士接连张弓,五十步间便射出四轮利箭。
乡里们的阵营响彻里典厉嘶哑的呼喊:“举盾!箭雨!”
持盾的乡里们高举起大盾,在头顶上拦起护壁!
利箭如雨打芭蕉般从天而降,咄咄咄咄,密集的闷响回荡战场,时有漏箭穿透缝隙,扎穿人体,队列之中便是一声惨呼哀嚎。
落在后阵的毕竟只是少数箭支,更多的箭直扑盾阵,密密麻麻扎在木盾的表面,看上去,就像刺猬炸开了了浑身的豪刺!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长矛的锋锐近在眼前,戈兰部的勇士下意识拨转马头,跃下大路向着两翼散开。
可马蹄才堪堪踩踏草皮,又是哀鸣,又是跌马!
怯懦的秦人!
戈兰部的勇士们怒了,草场上都是陷阱,他们一头扎进口袋,无路可退,唯有冲锋!
各式各样的匈奴语炸响天际,他们丢弃弯弓,拔出短剑,一勒马缰,战马扬蹄!
轰!
撞击!
……
盾阵之后,无论是指挥持盾组的里典厉还是指挥投矛组的田典妨都看不到游牧铁骑冲锋的场面。
他们耳中只有持续不断的落箭,眼前也只有枝桠横生的支撑。
一声巨响!
左近之处马嘶哀鸣,面前的盾阵剧烈摇晃,那些刻意加固的十字长矛茎杆断折,伴着咔啦啦响声,不住崩裂。
紧接着,是第二声巨响,第三声巨响!
才第四波,便有一组长矛尽数断折,盾阵终于被无畏的骑士们冲出了第一个小口!
里典厉今日第一次见到匈奴的长相。
那是一张稚嫩的脸,嘴角的绒毛微微发黄,一看就尚未长成。
他面目狰狞,嘶声怒吼,一只手高举着短剑,另一只手打开护住面门,大概是早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爱马可以踹开盾阵。
盾阵嘛……背后不该是密密麻麻的秦人,肩抵着肩,臂缠着臂,一面被奔马冲撞得口鼻溢血,一面怒号着半步不退?
这个盾阵的背后……为什么是空的?
里典厉冷笑一声,高声呐喊:“前盾收!”
第一列持盾的乡里毫不犹豫将大盾摆直,像开门似地,露出手持投矛的战友。
他们半跪在地上,早已准备就绪。
阵地传来田典妨的声音:“甲伍,投!”
五枚投矛带着唔咽飞射而出,扎穿了第一个踹开盾阵的匈奴,更飞射进猬集的敌阵当中,激起漫天的哀嚎!
监门厉退步回缩进战阵当中,嘶声高喊:“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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