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些超出李恪的计划,但确实是一条大鱼。
他此去库不齐,根本就没用心开商路,而是带着草原人喜欢的美酒机巧,以游商之名转遍了草原十四个大中型部落,最终在伊金霍洛附近找到了一群奇特的义渠人。
该部落人口不过三百余,牧奴八十,牛马俱缺,从规模来看,在库不齐根本就排不上号。
但他们的战斗力却很强。三百族人,控弦两百,且各个弓马娴熟,能征惯战。
他们十余年前迁徙至伊金霍洛,和本土大族,控弦千人的林胡泰提坷部有过三次大战,一败两胜,这才得以在这片草原立足放牧。
照理说,这样的部落就是人数少些也不该落迫,他们之所以会混得这么惨,是因为他们居然亲秦
部落首领乌鹤敖,自称是当年宣太后与义渠王所生长子,泾阳君芾fu的直系后人。他不仅喜欢自命为夏子,让族人称他为王,甚至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夏名,叫嬴敖。
这件事的真假已经无从判断了。
依着李恪的理解,想当年宣太后与义渠王苟且生子是为了继承义渠王位,可等把义渠王恁死了,老太太和昭襄王又觉得直接把义渠吞掉,在『操』作上似乎更方便些。
所以在秦廷的记载上,泾阳君芾与高陵君悝因翁死而忧,积郁成疾,不几年,双双病死于咸阳。
这个不几年,大概就是宣太后还政,昭襄王逐四贵的那六年。
李恪没法排除兄弟俩假死脱身的可能,也不能排除芾死而复生的可能,更不能排除有义渠遗族为了王位,慌称出身的可能。
毕竟他们又没有族谱宗庙,一切都靠口口相传,如今五六十年过去了,这段故事先后传了四五代,早就没了本来的面貌,为今也只能以官方为准,那就是讹传。
听说吕奔这次回来,把乌鹤敖也带来了,李恪思前想后,决定召见这位自命的大秦宗夏。
“你就是敖君”
在大河岸边,李恪见到一个八尺四五的白面大汉,肌肉虬结,猿背蜂腰,双臂修长,两腿罗圈,一看就知骑术高超,武艺不凡。
吕奔说他的年纪是二十七,但看上去却只有二十三四,这种显年轻的面相在草原很少见,眉宇之间,倒真有些浓眉大眼的夏民痕迹。
乌鹤敖的雅音说得很溜,还略懂些往来仪礼,只是态度据傲,喜以鼻孔看人。
“你就是修路的工头”
呃很准确。
李恪无语地瞪了陪侍的吕奔一眼,这小子笑得贼眉鼠眼,估计是早就知道乌鹤敖对直道祭酒的理解。
“听闻你乃泾阳君芾后人,不知可有凭据”
乌鹤敖吃了一声“我们一族世代都是义渠王,连陛下都不曾派人说我们错了,你一个工头,凭甚问我要凭据”
李恪被噎得半死,真想告诉他,始皇帝指不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北边还有个义渠王。
呼吸,冷静
李恪吐呐了好几个周天,笑容不变,温言细语“听闻你还有个夏名”
“哼我这一脉世代嬴姓,我姓嬴名敖,这不就是你说的凭据”
李恪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我也姓嬴”
“噫”乌鹤敖第一次大惊失『色』,看着李恪,虎目含泪,“你是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