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一脸茫然“你说甚”
丘寿总算回过神来了,瞪着眼,张着嘴“尊上,甲乙两曲有何区别”
“区别自然是有的。”李恪挥挥手,让陆衍继续书录,“待遇上,甲曲浮两成,乙曲减两成。戍营时,乙曲要以甲曲为尊,相遇避道,对面行礼,当然,只限于同级。增补时,甲曲优先挑选,乙曲必须从后。还有往后论功,凡首级不知所归,皆属甲曲。”
“如此一来,如何公平”
李恪嗤笑地看着丘寿“行军打战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在朔方部,以后的公平更是唯有一点。凡不在战时,两曲每月一次军演,胜者为甲,败者为乙,一应待遇皆如上。”
丘寿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恪“此话当真”
李恪冷冷回望着他“想在布的面前显尊么自己去争,莫叫我一直看不起你,听明了么”
丘寿用尽最大的力气抱拳行礼“末将听明了”
“你们呢”
众军侯齐齐抱拳,高声应诺“嗨”
李恪的六条将令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军营上下,每个营房前都有朗声宣令的少年营亲卫,他们不仅宣令,还负责详细地解释将令,务必让每一个士卒对将令的意义心知肚明。
这将是一种全新的等级制度,仅在军职以下,却在兵种和爵位以上。
往后在朔方部中,尊卑和军礼将成为兵卒们的日常事务。
而区分尊卑的第一考量是军职。同等军职下,则以甲曲战兵为最,乙曲战兵为中,轻兵最次,校尉属官包括亲卫、文职、参谋等不列尊卑,这是第二级考量。
如果遇到同职同级的特殊状况,车兵尊于亲兵,亲兵尊于骑兵,骑兵尊于步卒,步卒又尊于轻兵。若是恰好同职,同级,同兵种,则爵位会成为评判尊卑的最后标准。
凭着如此细致的区分,李恪几乎将大营里的每一个人都打上了序列编号,他将这称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当代用法。
严格管束,力争上游,在朔方部,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提升自己的排序来满足基础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而他们需要付出的则是生存需求。
秦人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兵卒更是早将脑袋别上了裤腰带,对他们而言生存才是最低层次的需求,这是大秦与马斯洛所处的时代最大的不同。
站在军营不起眼的一角,李恪细细跟新任的军法处长陆衍交代着自己的想法。
“衍君,你要尽快把军法处组建起来,属卒就从墨卫和少年营中挑选,墨卫行刑,少年营纠察,各司其职,恰到好处。”
“嗨”
“军法处运行起来后,你需要做两件事,其一是设置军衔、爵衔,可以挂在胸口,要一目了然。两曲和轻兵的衣甲也要有明显的区分,这样既有利于施行军礼,也有利于你们纠察。”
“我省得。”
“其二,你要严格区分战时和非战。对轻兵而言,杂务就是作战,对战兵而言,训练和演习也是作战,这一点要让所有军士了解明白,不能应为军礼扰乱了军队的正常秩序,过犹不及。”
陆衍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为每个士卒配上名牌。”李恪叹了口气,“昨夜战死之人有千余,可轻兵的登记缺失严重,最终确认身份的却仅有七成。他们有为国搏命的义务,若是战死了,我们也该有让其家人知晓的义务。”
“此应有之理”陆衍郑重应诺。他见李恪说完了,便轻声问,“尊上,你今日何不借机杀了丘寿”
“是谁叫你来问的平君还是季布”
“众皆疑惑。”
李恪失笑一声“众皆疑惑,这就是我让丘寿活下来的原因了。铁板一块不见得全是好事,于军不利,就等同于自废武功。”
陆衍登时恍然“我会明白告诉他们的。”
“去吧。我们现在人手有限,第一次行刑记得悠着点,但丘寿除外。他害死了五百轻兵,活该吃点苦头,不打残便可。”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