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郡主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再难控制,低低地长长地呜咽一声,痛哭起来。
沈沉叹气,看着她,伸手过去,再度抱住她,由着她倒在自己的肩头,狠狠地痛哭了一场。
沉浸在自己伤痛之中的牡丹郡主没有注意到,隔壁的主殿之中,宁王妃的哭声丝毫不比她轻松。
沈沉听着母女两个的哭泣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然后主殿之中的宁王妃先抽抽搭搭地停了下来。便轻轻拍了拍牡丹郡主:
“只怕过一会儿她们就该来找咱们了。缓一缓,洗洗脸吧?”
牡丹郡主这才惊觉自己是哭倒在了她怀里,耳廓都红了,低着头擦泪。
待两个人都收拾好了,果然椎奴轻手轻脚地过来敲门:“娘娘让我来瞧瞧你们。”
结果一推门,就看见牡丹郡主又红又肿的两只眼,张着嘴呆了一会儿,椎奴轻叹了一声,道:“不如你们小姐妹再聊一会儿罢?我让人送茶点来。”
“有青瓜的话,切片来一盘。”沈沉忙轻声要求。
椎奴看了牡丹郡主一眼,会意,点点头,退了出去。
“惜姐姐,所以你和你娘今天是来……?”沈沉歪头看着牡丹郡主。
“我本不想来。但是我娘觉得太憋屈了,所以来找太后娘娘诉诉苦。大约也就是这样了。”
牡丹郡主低着头,苦笑了一声,低声道:“她这么一闹,这件事就天下皆知了。我的婚事,岂不是更加艰难……”
更加?
沈沉愣了一愣:“惜姐姐是宁王殿下的掌上明珠,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还差不多,你怎么会……愁嫁?”
“想攀附宁王的人的确很多。但是那些人我父王都看不上。我也看不上。
“我和我父王欣赏的人差不多。而那些人,反而因为我父王的身份,对我们一家子,敬而远之。”
牡丹郡主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沈沉想了许久,方道:“惜姐姐,你不仅仅是宁王殿下的女儿,你还是我们南家这一代年龄最长的小娘子。那些人,不论是想巴结的还是想撇清的,都不是你的良配。”
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回手指着自己道:
“其实我也一样啊。父亲不过是个商人,祖上并没半分书香。可如今偏又有了太后的宠爱和郡主的名分。高不成,低不就。我也难嫁得很。”
牡丹郡主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轻轻点头,接着又不好意思地羞涩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惜姐姐,这不妨事。我自己清醒得很。”沈沉笑着摇头,拉了她的手晃了晃,再松开,“可是我也有一条底线。”
“是什么?”牡丹郡主眨眨眼。
沈沉弯起嘴角:“我自己最宝贵。不论交易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拿自己当代价。”
牡丹郡主被这一句话震得当场愣住。
沈沉歪头看她,却见她眼神恍惚,便往后靠了靠,自己往窗外看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送青瓜过来,牡丹郡主这才回了神。
“你躺一躺,我帮你敷一敷眼睛,一会儿红肿就消了。”沈沉微笑道:“别让宁王婶瞧见,不然一心疼,只怕又要再跟宁王殿下多吵一架。”
牡丹郡主新奇地看了看那盘青瓜,嫣然一笑:“我老忘了离珠是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