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娘娘这个态度,竟是真的想要由着莲王和楚佩兰去,一把火烧了余家的所有存货?!
拿师兄的话说,沈沉此刻觉得自己有点儿方。
番梅拜辞而去。
“母后……”沈沉想跟沈太后聊聊这个事儿——北市里放火啊,这万一酿成大祸,算谁的?!
可是沈太后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满眼的八卦闪光,小声指着殿门的方向问:“这个就是番梅?悯郎收了房的那个?怎么没见她换妇人发式?”
沈沉被噎住。
这种事儿,她从哪儿知道去?
“必定是了。也只有这样爽利的性子,才能入得了悯郎的眼。我瞧着那腰臀,是个好生养的相,难怪凤王妃再也不急着催悯郎的婚事……”
椎奴凑上来跟沈太后嘀咕,“而且,听说番梅的事儿传开之后,就平常往莲王府跑得最勤的于家和佟家的那两个小娘子,如今也被拘在家中做针线了。
“前儿婢子听谁说了一句,于尚书已经在挑女婿了。而且,还约着佟监正一起去的。我看着这两家子,好事近呢……”
一边絮叨着,一边竟然扶了沈太后起身,两个小老太太耳语着嘀嘀咕咕,就走了!
被晾在大殿里的沈沉一脸懵。
又新看着她,捂着嘴笑,安慰道:“莲王殿下是最谨慎周全的人了。朱先生又是个商人,心细如发的。何况还有钱家。郡主就只管当不知道吧。”
“可我师兄可是把惹事的好手呢!”沈沉愁眉,叹了口,道:“罢了,晚上让厨下送羊肉锅子来,再配几个下酒的菜,我陪着母后去飞香殿坐坐。记得让他们提前烧好了地龙。”
飞香殿在宫城东边,紧邻着宫城墙。又修了三层,乃是那一带如今最高的地方。若是从宫中眺望北市,那是个最好的地方。
听她这么吩咐,又新顿时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令人去司膳传话:“太后娘娘这两天有些睡不好,菜肴万万不要过热。”
待到了晚上,连永熹帝都听说了她们娘儿两个要去飞香殿饮酒,不由好奇地也跟了来。
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沈太后从来都不肯瞒着皇帝,便给椎奴使了个眼色。
椎奴笑着悄悄伏在永熹帝耳边,如此这般都交待了一遍。
“哼!活该!这样良宵佳夜,倒真值得好好喝一杯。来,给朕换个大盏。还有前儿司酝司才酿出来的好酒,快送一坛过来。”
因着余绾对韩三郎全心全意的闲话早就传遍了京城,永熹帝如今看着余家也是百般不顺眼,听说有这个热闹看,他倒是觉得能给自己悄悄地出一口恶气了。
当下秦耳看了他一眼,回头交待毛果儿去取了一趟。
眼看着一个五斤的雅致陶坛被端进了殿,沈沉的目光立即便黏在了上头,嘿嘿地笑着,起身就截了过来。
拎了放在旁边案上,摇一摇,隔着荷叶泥封用力一吸气,赞叹一声,伸手拍开。
满殿里顿时弥漫起来一股浓郁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