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韩橘并没有真的动手动脚拉扯,只是调笑了几句,便放过了余绾,自己也走了。
松了口气的余绾觉得自己走来这个角落、又跟韩橘说了这么久的话,借口越发不好编了,急忙往回走。
可是,没几步,却发现旁边的树丛后头人影一闪。
余绾心头顿时狂跳如鼓!
刚才自己二人说话,离得太近了!
若是真让人看见,闲话传开,而自己又早就不是完璧之身……
余绾再也无法镇定,双手提起裙子,拔腿便追了过去。
那人显然不是什么练家子,踉跄了几步,竟然被余绾堵了个正着!
“辛大夫?!”余绾目瞪口呆。
幞头都跑得有些歪斜的辛洄额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水,声音发干地对她欠身行礼:“三少娘子。”
“此处不远,便是韩府禁地。辛大夫,不知道?”余绾的眼睛眯了起来。
现在开始,不论谁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这个辛洄,只是一个单纯为了钱财来给韩枢治伤的大夫了!
所以他才几次三番地帮自己,又明示暗示可以跟自己合作……
辛洄看着她表情变幻,忙把自己的脸色也逼成了仓皇之余的庆幸模样:“在下不是跟三少娘子谈论三郎君的病情,一时迷了路么?”
这是,要直接拉我下水!?
余绾冷笑一声:“我是因为去了厨房吩咐饭食,心忧三郎病情,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想要求见大将军,又觉得不合适,这才要离开。
“辛大夫才一进府,就应该有人跟你说过本府禁地吧?此处又才经火烧,外形明显,断断没有迷路走错的可能呢!”
“这个……”辛洄挺直了腰背,原来竟比余绾高出去不少。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又露出微笑,恢复了往日里大夫的谦恭模样,慈眉善目地说道:
“三少娘子私下里跟在下哭诉被大郎君轻薄,求在下帮忙遮掩。在下自然是不敢的。三少娘子却设计在下于此处目睹了大郎君是如何调戏三少娘子的,令在下无法于此事中脱身,只得相助。
“如若不然,在下一介西齐大夫,又怎会搅到大夏辅国大将军的家务事中来?西齐荣华富贵等着我,韩家于我又无恩无义,我来不过是求财。没个为了区区几千银子,就赔上性命的道理。
“三少娘子,您说对不对?”
余绾的脸色苍白起来。
她就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大夫!
余绽是,面前的这个辛洄也是!
再不吭声,余绾转身往回走。
辛洄笑眯眯地正一正自己的幞头,悠然跟上。
直到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到了一个左右并没有多少人的地方,余绾忽然站住,转身,微笑着看向辛洄:“先生是去找什么的?”
“与三少娘子无关。”辛洄也含笑回答。
余绾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跟辛洄讨论韩枢的病情一般:“我却不这么认为。上回在厨下,我碰上了您的婢女,她听见我跟厨下闲谈,说到冬至来吃酒的将领时,住了脚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