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
“可有受伤?”
两人同时问道,紧接着又各看对方一眼。
李孑迎上两人关切的眼神,摇摇头,“还好,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接着又问道:“陈大哥,北周可有趁机袭营。”
陈修看了李怀一眼,点点头,“不出老将军所料,萧成玦果然派人藏身河水之下逆流而上,准备趁着营中空虚趁机烧毁我军粮草和营帐,以打乱我军军心。好在我们早有安排,敌军没能得逞。”
萧成玦在营帐中让萧虎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接到了他派军奇袭漠北大营却遭遇失败的消息,萧虎拿着金疮药的手一顿,偷偷看了眼自家殿下的脸色。
果然寒气更浓了。
“一群废物!”
“去查,漠北军中那个叫官离的小将军是何许人?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想到在战场交手中跟他不相上下的小将,萧成玦唤来一人,“还有,查查漠北军这番变化又是因何缘故?”
昨天他还说漠北军只是一批负隅顽抗之徒,没想到今日首战就被打脸了。
不急,之后他还要讨回来的。
芒山北坡。
皮肉烧焦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军中所有人都在静静看着面前的火堆。
这是他们战死的同袍们安歇之地。
气氛深沉而压抑。
昨天还是笑闹着的战友,同住一个营帐抢一个馒头,今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留在记忆中的只剩下一个名字。
黄土埋下,从山间开凿出来的巨大石碑上是所有战死同袍的名字。
萧成玦仰头看着天空中被风拍散的黑烟,他知道那是在焚烧战亡将士的尸骨,在他的营帐里,有一间巨大的帐篷,里面也摆满了战士们的尸骨。
“查出那个官离的消息了吗?”
跪在他身后地面上的黑影身形微僵,“回殿下,此人无前迹可寻,就好像突然出现在漠北军中一样。不过,属下还查到另外一则消息。”
“讲来。”
“属下从暗桩处得到消息,提出迁边境六城百姓,使漠北军退兵芒山,舍边境六座空城之计的,就是这官离。”
良久的沉默后。
“呵!”
萧成玦陡然轻笑一声,唇齿间再一次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官离!”
复又轻描淡写般开口道,“没有人会丝毫无前迹可寻,除非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暗一,你说呢?”
“殿下说的有道理,属下愚钝。”
“这么说来,漠北军这短短时间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也是这官离所为了?”
暗一头垂得更低,“回殿下,属下无能,现如今漠北军军营铁板一块,属下还没能找到突破口。”
萧成玦挥挥手让人退下。
目光透过营帐的窗子看向芒山方向,一场首战,竟让他北周损失了近万人马。
派去奇袭的先锋营也被敌方给打退了回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无迹可寻的失败。
这一切,真的是那个官离的小将所为吗?
要是李孑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肯定会摇摇头,不止是因为她,还因为她们营帐中还有跟北周铁骑交战过无数次的四字军将士们。
双管齐下,让你惨败妥妥的。
之后的几场迎战,双方又各有输赢。
李孑自然也与萧成玦又交战了数次。
势均力敌。
但漠北军的损伤也同样巨大。
四万将士锐减至三万,战争这只猛兽肆意消耗着将士们的生命。
而北周军营中也在同样汇报着这段时间士兵的伤亡情况。
“战亡三万,重伤五千,轻伤不计。殿下,漠北军的陌刀组实在悍勇,还有由那支由神射手组成的飞云骑,三角阵型的小股兵将分割合围作战,这些我们都要寻得破解之法,不然我军伤亡还会再次增加!”
萧成玦坐在桌案后面无表情。
在军师准备退下时,他才突然开口道:“今晚是什么天气?”
“阴天,东风强劲。”军师下意识地开口答道。
萧成玦站起身,“你觉得,这个天气好不好?”
军师站在那一愣,对上自家殿下的眼神,陡然一愣,“殿下是准备?”
“现如今我军和漠北军僵持不下,我军和漠北那边自然会想到用一些特别之法,来打破僵持之态。今晚,你守好营,本殿率近卫出去一趟。”
漠北军营。
李孑召集了亲兵过来。
“今晚天气不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巳时一刻,带好你们的装备,我带你们干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