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见李孑终于放松下来不再对自己像方才那般防备,便小心凑近了些,在李孑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同样靠上巨石,“我们师兄弟三个曾在师傅面前立誓,若是遇到小师姐,定要守护她平安。”
“本来此次漠北之行,我要按皇上吩咐办事。但是皇上在我心里的地位,还及不上师傅。所以,我偏心了!”
李孑:“······”好理直气壮哦!
“你一口一个师傅,那跟我说说,我们这位师傅到底是何方神圣?”
“师傅也曾告诉我们,人死如灯灭,前尘尽消,莫要提起她的生平。”
李孑:“······连我也不能说,你不说我是你的小师姐了吗?”
“小师姐前尘尽忘,又何必执着于师傅这位已逝之人。”
李孑:“······”你真的好有道理,不过我听得也好气!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话要说了,我要回去休息,你别再吹那个破哨子了。”
虞怀笑着应了声好,“不过,小师姐你准备在这漠北发展势力,不需要我帮你在京中周旋一番,好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吗?”
李孑本来抬起的脚陡然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京中本就是天下消息汇集之地,我在京中扎根多年,自然也有来自漠北的消息渠道,再加上现今我在漠北还有这漠北军营所见所闻。如果连这都猜不出,也枉为小师姐你的师弟了。”
“那就拜托了!”
上杆子送上门来的便利,不要白不要。
“那,预祝小师姐做个美梦。”
李孑摆摆手,走了几步之后主动又停下,本来欲走的虞怀见状也顿住了身形,“小师姐还有事?”
李孑回头,看着他在月光下更显秾艳的五官,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请说。”
“师傅收徒弟,是不是只挑长得最好看的?”
“还有,掌印使大人,你真是个太监吗?”
这两个问题让虞怀面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之色来。
他没开口,只先点点头,复又摇摇头,算是回答了这两个问题。
李孑上下打量他一眼,“那皇帝还真是心大。”
虞怀先是不明所以,等想清楚再次抬眸去看,原地哪还有李孑的身影。
李孑回到帐篷才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她爬上床铺之后不由下意识地碰了碰心口处,“你是不是能够听见我的说话,是的话动一动。”
心口毫无动静。
李孑拿手背盖住眼睛一笑,“果然是做梦。”
一觉睡到天明,醒来神清气爽。
步出帐篷,就见陈修和虞怀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她朝两人走过去。
“官离将军,昨晚睡得可好?”
任谁都没想到最先开口的居然是虞怀。
陈修愣了片刻,“官离,待会可要一同用早食?”
李孑点点头,又忍不住扫了眼虞怀脸上那抹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温润淡笑。
昨晚果然是她做梦了!
这人怎么可能是她师弟!
早饭间的氛围莫名轻松。
不过早饭之后,虞怀又瞬间转换成了那个温润又冷淡的掌印使大人。
他轻抿一口茶,“陈将军,现在本使该依律追究你和漠北军的失城之过了!”
身后的禁卫军奉上一卷暗铜色的纸卷,陈修目光扫了一眼忙站起躬身,“末将听旨。”
“圣上口谕,漠北军全体兵将官降三级,降无可降者,罚三载饷银。着令一年之内收复边境七城,如若一年之内未能收复,副将之上者自刎谢罪,其余漠北军全部充入黑营,钦此!”
陈修顿在原地没有动。
“陈将军,接旨吧!”
李孑站在陈修身后,抬头看了一眼虞怀看过来的眼神,敛眉间手肘微动,轻轻碰了碰陈修的后背。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