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团子有些诧异,“你们没什么要问的吗?比如我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一个爹。”
他也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把他那个便宜爹的身份说出来。
虽然早晚都会知道,但现在说,会不会有点惊吓?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面三人全都摇了摇头。
林宪想的是:团子有爹了,却没有回到他爹爹的身边,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地方不方便,比如他爹爹另娶了妻子,又有了另外的孩子,只能从这些礼物上来弥补他。她要是问了,团子伤心了怎么办,还是不问了。
商诩想的是:团子听说是他爹爹送来的礼物并没有多惊喜,看来他和这个爹爹的关系也并不如何。何必在刨根问底地发问呢,毕竟不管团子有没有这个爹爹,他们这一家人的关系也不会变,还是不问了吧。
明尘这么些年留在漠北学院,自然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染寺里憨头憨脑的小和尚了,他没前头两个人想的那么多,但也能看出来团子收到礼物也不怎么开心的模样,又见林宪和商诩都点头,也从善如流跟着点头了。
团子也猜不出这三人到底脑补了什么,不过不用说他那便宜爹的身份,还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他那个便宜爹身份实在有点不一般,他是真的有点怕阿宪他们会因为这个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李孑在一旁含笑看着四个弟子,挥挥手,“行了,都各回各屋啊,休息一会就该去上课了。”
北周再无战事,团子自然也从漠北军营回来了。
反正在之前的征讨漠北军一战中,他已经成功赢得了漠北军众将士的认同,这孩子也不可能只呆在军中的,李孑对他的定位一直很明白。
至于团子自己,虽然李孑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但他也是有些察觉的。
那个位子,不是他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
白天在学院学习,晚上李孑又给他单独上课。
日子很平静,只除了从京城时不时拉来的一车车礼物。
眼瞅着送来的礼物一次比一次珍贵,李孑:“······”
成佑帝那家伙不会去掏国库了吧?
初春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漠北城的街道两边栽了不少的绿树红花,这个时节树冠开始茂密起来,有些花期较早的,也已经开了花,微风一过,丝丝缕缕的幽香顿时弥漫在行人的鼻尖,吸一口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路边玩耍的孩童们嘻嘻哈哈地捡拾着被风吹落在地的花苞,其中一人偶然间抬头,一双眼睛猛地睁大,伸手朝天上一指,“看,好大的一只白鸟。”
其他玩伴闻声抬头,只看见一片湛蓝的天,“骗人,哪有什么白色的大鸟?”
“是真的,它飞得好快,一眨眼就飞远了。”
李孑这会正在知之院里。
春闱刚过,学院里又走了一批金榜题名的学子,现如今刚刚举行了谢师宴,再过不久,他们即将启程,和以前的学院师兄们一样,前往各州县赴任。
不过这一次,有不少人去的是原北周现分裂成的北宁州,北安州,北顺州担任一方父母官。
少不得要劳烦还在北地坐镇的陈大哥帮忙照顾一二了。
她这边刚刚写好信,就听见窗外传来‘咄咄’两声敲窗子的声音,扭头一看豁然站起身。
到了窗台边,她推开窗子往外头扫了一眼,没发现花园里有人在,索性也不从大门出去了,直接一撩衣摆,手撑着窗台扭身跳了出去。
跳下去后,她张开胳膊搂住卿卿的脖子给他顺了顺毛,这才从它翅膀底下把信给拿了出来。
“乖卿卿,先休息会,我先回去看信回信。”
卿卿收敛翅膀往草地上一蹲,歪歪头乖乖地看李孑。
李孑没忍住又胡噜了一把她脖颈上的羽毛,这才回头准备继续跳窗回屋子里。
谁知这次窗子跳到一半,本来就是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胡不为从门外抬头,正对上正在跳窗的李孑看过来的视线,一愣之后顿时求生欲极强的后退一步,顺手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李孑:“······”
“笃笃笃!”
李孑在桌案后板板正正坐好,轻咳一声,“进来!”
胡不为垂着眼睛一脸严肃地推开门走进来,声音也比原来严肃了几分,“院长,这几天有监理院的学子们反映,学院外头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属下根据监理院那些学子们的描述总结了一下,也调查了几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朝莫大娘和莫小姐来的。”
李孑一听拆信封的动作就是一顿,“坐下,好好给我说说。”
“刚开始只是有人打听学院里有没有姓莫的女子,毕竟莫大娘和莫小姐在学院里大多数人都认识,有些人警惕,只含糊说自己不知道,有些人倒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就被问是什么形貌特征,还给那几个学子塞了钱,有几个拒绝了就走了,不过也有几个接了钱,如实说了。”
李孑抬了抬眼皮,“那几个接了钱的呢?”
“被我开除了。”
李孑点点头,“接着说。”
“这些人应该很是警惕,也可能是顾忌着这里是学院,要是闹大了,他们估计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改成了暗地里盯梢。”
“院长,您怎么看?”
李孑沉吟了片刻,“吃过午饭,你把莫大娘和棠儿叫来我这里一趟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解铃还须系铃人。
胡不为应了声是,退开几步又顿了顿,“院长。”
李孑准备拆信封的动作又顿了顿,眉眼一挑有些凶,“还有事?”
“就是,那个,下次再跳窗户,您还是先关严实门吧。”
李孑:“滚!”
胡不为飞快溜走。
忠言逆耳啊,他容易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