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宪是在用晚膳的时候,从鹿鸣和鹤音的嘴里听说了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居然想要收买她的两个小侍女。
吃着吃着就笑了。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偏头看鹿鸣和鹤音,“那你们两个怎么想的?这都一天过去了,可有想出什么对策?”
鹿鸣和鹤音对视了一眼,齐齐表态。
“大小姐,我们对您忠心不二。”
“肯定不会被收买了去。”
“只是那白露若是收买我们不成,很可能会找上咱们院子里的其他下人。”
“奴婢便是想到这个,才没有直接拒绝那白露。”
“咱们院子里万一真有见钱眼开之人,那大小姐您可就危险了。”
“这对策,我们想来想去,也没有万无一失之法。”
“停!”林宪手指敲了敲桌面,打乱了鹿鸣和鹤音的你一言我一语。
在她们俩看过来的时候,开口道:“这事要解决其实很简单。”
这句话落,林宪目光微冷。
她从没有把易轻雪和那个明面上看起来对她很是和蔼可亲但实际上对她极为不喜甚至是排斥的容临放在心上过。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看几页先生送给她的书。
但现在被算计到头上,她断然也没有畏畏缩缩不敢反击的道理。
既然对方想要暗地里算计她,那她就把这一切都撕扯到明面上来。
她在乎的东西里,可从来没有过这个城主府。
又怎会管它洪水滔天。
不过,明日便是去阵法学院报道的日子,她还不想因为这件事败坏了自己的心情、
对上鹿鸣和鹤音两人满脸的求知欲,林宪朝她们道:“这事等半个月后我从阵法学院回来再说。这半个月里,你们俩只需要守好咱们的院子就行了。”
鹿鸣和鹤音见她们大小姐衣服成竹在胸的模样,提了一天的心这会总算放下大半,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小姐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把院子守得牢牢的。”
饭后,三人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消了消食。
回到房间后,林宪朝鹿鸣和鹤音招招手,“早上说好的,现在我来教你们。”
鹿鸣和鹤音眼前一亮,站到林宪对面,满脸期待。
林宪看着她们这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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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大小姐,疼疼疼,您轻点压!”
“哎呦,我不行了,眼前冒金星了,要晕过去了!”
“好疼,大小姐,我们能不能不学了?”
“疼疼疼,轻点诶,受不了了!”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从没关严的窗子里钻出来,听得守在院外的一众下人齐齐打了个颤。
“大小姐该不会是在打鹿鸣姐姐和鹤音姐姐吧,叫得这么惨,听我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待会还有没有力气从里头出来?”
“可鹿鸣姐姐和鹤音姐姐也没犯什么错啊,大小姐为什么要打她们?”问出声的是院子里年岁最小的丫鬟。
她旁边的老人一脸过来人的目光看着她,“你还小,不知道,这主子想要打罚下人,哪还需要什么理由,想打就打了呗!”
“可大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怒无常任意打罚下人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人一脸的语重心长,“而且你才见大小姐人几次面。听我的,往后都小心着点吧,千万别更鹿鸣和鹤音一样,犯在大小姐手里。”
有人忍不住插嘴,“说起来,大小姐确实对谁都冷冷淡淡的,还是二小姐好,温柔又心善,可惜我没能分在二小姐的院里。”
“二小姐人好温柔又心善?”那位老人闻言忍不住冷嗤一声,眼前忍不住浮现起几年前夜里的那场大暴雨。
蜷缩着被锁在笼子里的侍女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院子里的积水没过口鼻,她只能拼了命的伸手去掰笼子上的铁条和扣得死死的铜锁,直到雨水没过头顶,被活活淹死,依旧一手抓着铁条一个抓着铜锁没放。
当时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侍女,不敢上前帮人脱身,只能躲在暗处看着那人拼了命的挣扎,最后了无生息。
之后,不管是那只丢失的猫,还是那铁笼子,她都再也没能见过。
更遑论那个在雨夜里无声无息死去的侍女。
直到现在,午夜梦回,她还会重温那天见到的噩梦一般的场景。
二小姐心善温柔,可见鬼去吧!
她张嘴想要提醒一声,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