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林宪对说起自己的身份兴致不高,黄篱里识趣地没再多问。
“快到午时了,我请你去吃好吃的,算是祭奠一下咱们最后的自由时光。”
林宪被她这个义正言辞的说法给逗得噗嗤一笑,到底没有反驳。
能在这里遇上一个这般古灵精怪的朋友,也是她的幸运了。
两人这边简单收拾了一下,满心欢快地直奔阵法学院的饭堂。
城主府里,眼见临近午时,还没听到林宪因为错过时辰只能无奈折返消息的容临简直心急如焚。
给林宪下绊子的计划他无法亲自去办,更不能用城主府和容家的人,便找了一位号称精通阵法善于利用陷阱布阵的人士,予以重金相酬。
可现在,一没有等到林宪回城主府的消息,二没有等到那人回信阻截成功的消息,容临心头这会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见自家主子这会心情不佳,房间里伺候的一众下人也跟着噤若寒蝉。
易符笙抬脚走进正堂,感觉到其中压抑的气氛皱了皱眉,看向坐在窗前的人,“容临,”她开口轻唤了一声,抬脚走过去,“心情不好,不舍得雪儿一走这么些天?”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和脚步声,容临后背一僵,忙收敛了脸上的所有的表情,换成了一贯的温笑,这才站起来转身,轻点了点头,“雪儿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这猛地一走,确实有些舍不得。”
易符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安慰道:“儿女总有脱离父母的羽翼自己飞的那一天,容临,咱们做父母的,这个时候就要学会适应。”
容临苦笑点点头,“符笙说的是。”
“走吧,去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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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学院中阵法花坛后的小楼里。
黄灏和韩牧原,再加上黄篱陌三人,也正围坐在一张小桌上用饭。
一顿饭吃好,黄篱陌起身准备告退,黄灏抬头看了自己这位大女儿兼弟子一眼,“篱陌待会再走吧,听我跟你韩老说说话。”
黄篱陌一愣,随即躬身应是。
三人起身挪到小楼另一边的静室。
黄灏和韩牧原走到一处小几旁盘腿相对落座,黄篱陌走到另一边,自觉打了些清水,开火煮水准备泡茶。
“对林宪那孩子,不知韩老准备如何安排?”
听见说起林宪的名字,黄篱陌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支起了耳朵。
她对那个沉稳又安静的小姑娘,也有不少的好奇。
韩牧原眯着眼沉吟了片刻,“院长,老夫是这般打算的。”
黄灏稍稍坐直了身子。
“先让她和其他的初级学生一起听一段时间的阵法理论,林宪那孩子虽说天赋好得惊人,但阵法理论却是比起其他人要薄弱得多。在她打基础的这段时间,老夫再好好寻思让她跟随哪一位导师。”说到这里,韩牧原面上泛起一层难色,“说起来,林宪那孩子的导师还真不好找,她在阵法之道上的理解,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路子。咱们学院的导师,我有点担心教不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用他们阵法学院惯常的方法来教导,但韩牧原不忍心。
在昨天那场天赋测验上,在林宪身上,他隐隐看到了一种可能。
一种让阵法走出另一条路的可能。
如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在林宪的身上,很可能会出现一代阵法师的变革,出现一股全新的数术流派。
他又怎么忍心在它初初露出一点萌芽的时候,选择去扼杀。
小厅里陷入沉默,一时间只剩下烧开的水咕噜噜顶起壶盖的声音。
黄篱陌把水壶从炉子上拿下来,泡好茶,短到小几旁,在黄灏和韩牧原面前各放了一杯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声:“韩副院长,您为何说,咱们学院的导师,教不了林宪?”
韩牧原端起茶杯吹了吹轻抿一口,“因为林宪她的阵法,跟咱们学院所教导的阵法,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黄篱陌听得更疑惑了,“天下阵法,齐出玄阵城。就算是天下各国以及各大主城也有阵法师,但也无一例外是从咱们玄阵城阵法学院出去的,怎么还会有不一样的阵法,那又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篱陌丫头啊,”韩牧原面上多了一丝感怀,“若是你看过昨日那场天赋测验上林宪那丫头的表现,恐怕就能明白了。那丫头我敢说接触阵法的时间不到三个月,却在天赋测验中得了第一,不管是破阵还是列阵,她用的办法都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按照从小学习阵法的经验一步步走出来的,而林宪她,却是用自己的数术能力,直接算出了阵法的节点,是真的直接一步破阵,第一个登上二层楼。而在第二关的列阵中,她也是利用了数术和之前第一关的两道困阵,又添了一道简易版的合阳阵,三道阵法完美叠加在一起,且阵内无丝毫破绽,拿了个当之无愧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