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沉吟一下道:“你把消息透露给本君,不怕景帝追罪吗?”
“无妨,消息不只透露给您,在下还透露给很多人。”陵叔笑意吟吟道:“只不过武安君您是免费的,别人得花十两银子购买消息。”
武安君的嘴角勾了勾道:“看来你的新主很缺钱,这种钱也敢赚。”
墨染尘悄悄看一眼托月,周先生也悄悄看向托月,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托月腰挺得更直
“天旋坊嘛,有什么生意不敢做的。”陵叔不以为然地回答,武安君沉吟片刻道:“说得不错,没有天旋坊不敢做的生意。文心琴既有新主,本君不会强求,只求一观,可否?”
“实在是抱歉。”陵叔拱手道:“几天前,姑娘突然取走文心琴,在下也不知她何时归还。”
“姑娘?”
武安君面露惊讶道:“想不到天旋坊的主子,居然是一位姑娘,真是让本君意外。”
托月有些无语,武安君的关注点真是与众不同,人家都在关心文心琴的去向,他却关注天旋坊的主子是位姑娘。
两道意味深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托月岔开话题道:“几幅假画差点坏了本姑娘的心情,短鬼手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差劲,再多坚持两天,让本姑娘开心开心也好。”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参加此次五国论道的应家九姑娘吧。”
先前还在推诿责任的安乐郡主,忽然跳出来拦住托月的去路,为成功用假画引出托月而得意洋洋。
看着对方得意的神情,托月眯起一双清眸,冷冷道:“你就是那个被武安君强行退婚,最后以兄妹相称的安乐郡主,你跟在武安君身边,是在等有一天他回心转意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托月,武安君则是死死盯着托月。
安乐郡主没想到托月会当众揭她的短,此时全身都在发抖,只觉得一盆冰水淋在头上,心口又冷又痛。
托月却在她耳边得意洋洋道:“在你为用几幅假画,把我引出来而自豪时,我已经把你的老底都摸清。”
“你这叫什么呢?”托月绕着沈香宜走一圈,啪地打一个响指:“你这叫丢脸丢到国外,从此人生黑到底,到时你还有勇气参加五国论道吗?”
“那九姑娘呢?”
武安君忽然出声道:“你身为江湖第一女杀手荼蘼之女,就不怕有人来寻仇吗?’
托月回身一笑,不以为然道:“无妨,反正因为我父亲的关系,隔三差五就被人刺杀、暗杀,追杀,本姑娘到现还活得好好,说明想杀本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本君也查过九姑娘,几次大难不死,实属不易。”
武安君淡睨一眼面前的小姑娘,脸是陌生的脸,可眼神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托月也不甘示弱道:“本姑娘也查过武安君的,世人都已经忘记您的名字,本姑娘却知道是它出自一句诗。”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长。”武安君语气里有一丝威胁。
“武安君说对了,本姑娘真的是个短命鬼。”托月十分坦诚地回答,瞟一眼安乐郡主道:“五国论道见。”
“啊……”
安乐郡主大叫着冲出展厅。
托月狡黠地一笑:“承受力如此脆弱,怎么参加五国论道?”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展厅。
望着托月清冷孤高的背影,周先生对墨染尘道:“六公子,据闻你对古文字也有涉猎,有没有兴趣一起。”
“若能为你们解忧,后学愿意一试。”
墨染尘也不推托,他也很好奇那些文字到底有什么作用。
两人回到池塘边的小楼,就看到托月抱着一盒点心,使劲地往嘴巴里里塞,腮帮都被撑得鼓鼓的。
周先生忍不住调侃道:“方才明明是你占尽上风,你现在生的又是哪门子的气?”
“云齐送的点心。”
墨染尘却一眼就看到,盒子上福家楼的标记。
托月放下点心道:“本姑娘送给云三公子的礼,萧盈盈吃饱撑着,居然拆别人的礼物。”
“礼物又是怎么回事?”
周先生听出一点苗头,神色凝重地看着托月。
托月不出声,墨染尘只好说明原由,也难怪她觉得憋屈。
周先生摇摇头道:“九姑娘,你在家里胡闹就算了,你要把人家云三公子打坏,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就一盒子面粉,顶多吃点灰。”托月不以为然地撅起嘴,周先生忍不住道:“你呀就是被你爹给惯坏了,云府是你能得罪的,靖王府、离王府是你能得罪的?”
“爹爹哪里惯学生了?”托月小声嘟囔道:“该罚的时候罚,该打的时候打,一样没落下过。”
“最近吃辣椒吃多了,火气这么大。”周先生拿起案上的竹简,托月忍不住抱怨道:“日子过得如此憋屈,还不如早点毒发身亡,两眼一闭两脚一蹬,从此万事皆空哎哟……”
周先生一竹简打在她头上道:“越说越不像话,也不想想令尊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和精力,你就这么回报他?”
托月揉揉被打痛的额头,拿起桌上的竹简道:“自从回到应府,就各种麻烦找上门,学生的耐性都快被这些只会仗势欺人,装模作样、矫情做作的夫人、小姐、小人给磨灭掉。”
“这些小事情也值得生气,真是越来越出息。”
周先生失望地叹一口气道:“你看人家六公子,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怎么不见他为这点小事气,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已修行不够,有时间生气不如给我翻阅资料。”
“我翻。”
托月深吸一口气,埋头看资料。
周先生递给墨染尘一份竹简道:“六公子,你先看这里面的内容,看完后说一下你的理解。”
墨染尘笑着接过竹简,坐下后没有第一时间看内容,而是若有所思道:“九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脾气变差了可能跟体内的毒有关?”
“怎么个说法。”
周先生比托月还关心这个问题。
墨染尘理一下思路道:“有时候记忆,是可以左右一个人习惯。”
闻言,托月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近日的行为,发现自已很多时候变得越来越像应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