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天元。”
桃居有人震惊地大叫一声,大家纷纷看向悬挂在半空中大棋盘,露出震惊的神情。
托月望着棋盘中间那一枚,代表着景国的黑色棋子,惊讶看着向景国五人组中间的伟岸背影,随即露出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某些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帝王棋。”
托月口中轻轻飘出三个字。
墨染尘侧眸,看着托月道:“什么叫帝王棋?”
“古书上记载:占天元,帝者也。”托月望着离王第一步棋道:“意思是凡帝王者,第一步棋必抢天元位。”
“你多想了,武安君抢夺了先机离王不得不占据中元。”墨染尘面无表情地解释,托月笑笑道:“六公子,托月以前看到过一个典故,说有个人离乡背井工作多年得银三百两,快到家时恐妻子变了心,就把银子埋在家附近。”
“你想说什么?”墨染尘眉心微蹙。
“六公子,你先听托月把故事说完嘛。”托月笑笑道:“埋好银子,那个人在埋银之地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此地无银百两’,然后就回家去见妻子。六公子,你说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染尘又一次问,只是这次他转过头看着托月问,他不觉得她只想说一个典故那么简单。
托月笑笑却不再多说一句,平静看着棋局的变化,渐渐地在她眼里大棋盘不再只是棋盘,而是天下千亿万里江山。
执棋人就是像一方霸主,以手中的棋子为兵,他们都想占据最辽阔的疆土,甚至是成为天下的霸主,所以每走一步必然经过深思熟虑、步步为营,为后面割据一方铺路。
自占据中元后,离王没有急着全盘铺开,而是在步步稳扎,毕竟手上的棋子数量有限。
武国和天启国中最先突围,两国已经各占据棋盘一方,余下两方只能是景国、琅国、大伏国三分天下,离王恰好被两国夹在中间。
真是夹缝里求生存。
面对劣势离王也没有乱了阵脚,而然不紧不慢一步步稳行慢走。
托月纵观全局,却忽然发现武国、天启国看似是占尽先机,实则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他们手上棋子数量如同一国兵力,以他们手上的兵力根本无法铺开战局,托月忽然觉得景国没能早早胜出也是一种优势。
再次看着占在天元上的黑子,托月却不觉得刺眼。
棋局中景国看似很不利,其实景国最有机会获取更多的棋子,局中五人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景国被大伏国、琅国包围,必输无疑。”
空旷的桃居响起女子笃定的声音,托月不看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琅国庞如雪,那个天真好欺骗的姑娘,看到景国被两国夹在中间,毫不顾忌地大声叫喊。
墨染尘小声问:“你怎么看眼前的形势?”
托月笑道:“于景国很有利。”
大伏国、琅国等同于景国的兵力储备府,吃他们的棋子就能壮大自已。
离王等人正对琅国下手,可惜庞如雪那个天真的姑娘,只看到景国被大伏国和琅国包围,却不看到他们琅国也被景国和天启国包围。
棋局中各国都是两两相互制衡,背腹受敌的局面。
墨染尘忽然道:“九姑娘,如此精彩的棋盘,恐怕一生只能看到一次,弹一曲助兴如何。”
“致意至极。”
托月两手放在琴弦,轻轻拔动琴弦。
弦音清远如出伽蓝,一声又一声如梵音禅唱,渐渐地人静景静。
桃居内除了偶尔落子声,安静得疑是飞花落地有声,细雨也在风中吟唱,每个人的心境似清净过平静。
眼前的平静不代表棋局也平静,棋盘如沙场杀得血雨腥风,你攻我防、有进有退,琅国一个不小心已经被景国吃掉五枚棋,或许是棋盘太大根本没人在意。
琅国依然在努力向外扩大地盘,根本不在意五枚棋子的得失。
大伏国五人来自不同部落,经常意见难以统一,每走一步棋常常要商量很长时间。
武国、天启国也意识到他们劣势,为拧转局势武国直取大伏国,天启国直取琅国,以增加手上棋子的数量,以保证他们不被未战先败。
大伏国和琅国只好夹缝里求生存的景国,几乎把全部力量用来对付武国、天启国。
景国墨衡宇、云齐应对大伏国,古书玉和徐还舟应对琅国,离王偶尔会出手把棋子落在天元附近,每次落子都会引起武国、天启国的高度重视,很明显是声东击西的打法。
大家很显然也是这么以为,直到琅国的棋子用完,回头才发现他们一半以一蓝色被黑色包围,纷纷露出惊讶神情,他们竟然不知后方是什么时候失守的。
琅国第一个被淘汰出局,庞如雪像被人刮了一记耳光,面上红得能滴血。
而按照论棋的规则,他们有多少被棋子被景国的棋子包围,景国就能额外获得多少枚棋。
大家仔细一数后,景国额外获得一百八十多枚棋子,再加从大伏国那边赢来的,一次性额外获得棋子将近三百枚。
虽然有着数量上的优势,离王等人并不急着马上铺好,而是保持原来布局,由墨衡宇他们分别应付武国和天启国,离王却开始在武国和天启国之间的空白地带布局。
虽然没有一步到位,不过大局已经可以看出来,占天元那步棋起作用,武国、天启已经首尾难以兼顾。
在场的人不得不感慨——景国今年论道好勇猛!
离王一枚棋子落下,英王直接带着人回到坐席,托月马上惊讶地张大小口。
还不等她叫出声音,耳边就响起墨染尘低沉的声音:“九妹妹,没有宣布结果前,你可不要让对手有机会翻盘。”
托月连忙点点头,天启国还没有输掉棋局,只要添上一子马上就可以翻盘,没想到项渊会这么快放弃,眼下只剩下武国还有跟景国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