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的灯火就像黑暗里的明灯,吸引附近所有人类非人类的注意力,目前还没有哪一类敢贸然冲上前,就在他们犹豫之时已经被船队甩开老远。
就这样度过平安的第一夜,托月用过早膳,看着远方的海面淡淡道:“传令下去,扬帆全速前进,下面的速度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算是对他们的第一场考验吧。”
大约半个时辰后,离王白着一张脸出现,开口门见山道:“九姑娘,很多将士都出现眩晕呕吐的情况。”
托月淡然一笑道:“离王殿下有没有想过,两国间的航线一旦打通,大海就是他们的战场,他们迟早会有这一天,现在就当时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
看到离王的面色越来越不好,淡淡道:“冰儿,把准备好的药拿出来,先给离王殿下用。”
“你……”
离王胃里面一阵翻滚。
冰儿倒出一颗丹药道:“离王殿下,把药服了,休息一会儿便没事。”
望着冰儿掌心的丸药,离王迟疑一下才拿过放到口中,瞬间一丝冰冷在胃里缓缓散开,强烈的恶心感消失掉。
“你早料到了?”离王坐下来问。
“问过渔民罢。”托月淡淡回答。
“你似乎很喜欢跟普通百姓交流,愿意放下身份虚心向他们请教学习。”
离王很难想象,一个豪门千金跟满身鱼腥味的渔民,坐在一块礁石聊天的画面,可是一切却是那么和谐。
托月淡淡道:“殿下说错了,不只是托月一人喜欢,是我父亲、兄长他们都喜欢向普通百姓请教。渔民们一直靠这片海域生活,他们才是最了解大海的。”
“或许本王该学学你们一家,才能稳坐大理寺。”
离王忍不住自嘲,自从他接手大理寺以来,一直都是应熙在解决大理寺的问题。
托月笑笑道:“殿下不必担忧,托月的兄长只会份内事;更不要心急,托月的父亲也花了好些年,才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殿下到大理寺不过数月,时间长着呢,不怕没有证明自已的机会。”
“再说……”托月敏锐目光落在离王,淡淡道:“殿下的志向,应该不是做合格的大理寺卿。”
“从前本王也是这么想,自从经历了上次大家的质疑后,本王觉得自已离开那个位置……还有很大的距离,眼下的目标就是做好大理寺卿。”
没想到离王会这么说,托月淡淡道:“没有恢复记忆前,托月以为殿下万事俱备,结果你依仗的别人的势力。”
离王身体有些僵硬,看到他的变化,托月淡淡问:“殿下知道为何托月一个庶女,敢削李云湄的发髻,敢讽刺挖苦当朝的郡主吗?”
“为何?”离王淡淡问。
“托月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没有父亲这座靠山,托月依然会活得很好。”
托月忽然直视着离王道:“托月的这些能力,是别人不能重复、不能夺走的,殿下想要成功也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就像皇后娘娘,为何她能把皇上牢牢拽在手里,因为她也是独一无二的。”
提到能力、实力,离王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
终于明白他在托月出事后为何会如此慌乱,急着想证明自已不过是想留住那些,原本有意支持他夺位的势力罢。
托月移开目光,淡淡道:“托月说一句难听的话,殿下除了一个爵位是一无所有,您凭什么人让其他人为你卖命,而且为何一定是你,扶持靖王世子岂不更省事些。”
“本王……”
“殿下还是自已的优势。”
托月先否定离王,再肯定道:“靖王世子资质平庸,平日鱼肉百姓、纵情声色,登基后不会善待百姓。只要殿下有足够的能力夺位,朝中大部分朝臣都会倾向你,不过……前提是要彻底解决皇后娘娘的问题。”
“你相信皇后娘娘是异血脉?”离王惊讶地问。
“殿下若能拿出证据,托月会想办法对付。”
托月是告诉离王,只要他能证明异血脉的存在,她自然有办法对付。
离王淡淡道:“还有一事请九姑娘放心,关于印鉴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更不会以为要挟你为本王做任何事情。”
“好。”
托月接受离王的示好。
快到正午时,托月让冰儿把药发下去。
大船上的闹腾渐渐恢复平静,大船带领船队最快的速度前进。
夜幕降临后,头顶上是满天繁星,托月观一下墙上的星图,笑道:“明天正午前,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
“这么快!”
冰儿被托月的话惊讶到。
托月淡然一笑道:“先不要别人知道,明天给大家一个惊喜。”
无意瞥见托月眼底的得意,冰儿故意问:“姑娘,你到底是想给谁惊喜,是离王还六公子啊?”
“你管我呢。”
托月被戳穿心事,假装不以为然。
冰儿小声道:“姑娘不是拒绝了六公子,为何……你们有可能吗?”
“不知道。”托月心里也迷茫,想了想道:“不过……就跟做生意一样,世上没有永远的对手,再说凡事留一线,算得给将来多留一条退路吧。”
“晚上继续戒备,没有回到定海城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
托月打了一个呵欠,冰儿赶紧道:“奴婢侍候姑娘休息,明天还是要继续早起。”
从表面上托月似乎什么都没做,冰儿却知道很事情都在托月脑海里过一遍,甚至连上岛后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她脑海里面演练一遍,劳心费神比干体力活更加伤身。
托月没有拒绝,起身走回卧房,洗漱后和衣躺在床上。
冰儿为她盖上被子,迟疑一下点上安神香,以医者的角度看托月需要,全身心放松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