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颐王自已露了马脚后,朝堂上气氛已经改变,不再像是在问案,而是在看一场戏,或者是一场闹剧。
托月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有些好奇地问:“皇上,不是说有物证吗?臣女很好奇是什么东西,竟会让颐王也误以为是云三公子的东西。”
“是一枚荷包。”
颐王从衣袖里取出一枚色彩鲜艳,却不俗气的荷包。
颜色搭配很符合云齐的喜欢,云齐常常用“鲜衣怒马少年”形容自已,所以他的衣服、配饰颜色都十分鲜艳张扬,跟他的性格非常相似,热情奔放、豪气不羁。
云齐只瞟一眼就冷冷道:“回皇上,这不是臣的东西,自十二岁那年算命的说臣易惹桃花劫,臣的东西都出自母亲的双手,这一看就不是臣母亲的针法。”说完摘下自已腰的荷包道:“皇上一看便知两者的差别。”
皇上给身边太监一个眼色,太监走下来用托盘,把两个外形相似的荷包送到皇上面前。
就托盘就能看一眼后,皇上淡淡道:“两个荷包针法明显不同,云夫人向来疼爱云三公子,几乎把他当女儿养着,做的东西都十分精致。假的不仅用的针法不同,针脚看着也像是赶功出来的。”
“回皇上,臣母亲虽爽朗的性子,女红却是极好的。”云齐赶脚拍自已母亲的马屁,事实是拍父亲的马屁。
“假的,怎么可能?”颐王一脸难以置信,好半晌才回过神道:“云儿一口咬定是云三公子的东西,是在挣扎时悄悄藏起来的,为的是日后对薄公堂。”
“颐王,说多错多了。”托月小声提醒,道:“是不是意味着陈李氏掀开床帐时,楚云郡主是清醒的。如果是张与民说的话就不成立,郡主完全可以自行回府,将此事掩饰的滴水不漏,除非她早就想好把锅砸到谁身上。”
“本王的意思是,此事是在她失去知觉前做的。”颐王这回反应快,不然又要露出马脚,道:“就算人证、物证是假的,可是云齐玷污小女是事实。”
“楚云郡主被人玷污是事实,可是谁玷污的不是她说了算,是事实说了算。”
托月瞟一眼地下四人道:“颐王已经承认人证是假的,他们四人作假证构陷朝廷命官,欺君罔上,该杀头就杀头,该诛九族就诛九族,云三公子无罪释放,完美结案。”
四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不停地磕头救饶,大声哭喊着叫冤枉。
托月一脸不屑地挖苦道:“江湖杀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既向别人举了刀,就算反被杀了也得认命,你们跟他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叫什么冤求什么饶。”
噗……
在场不少人没绷住,笑喷出声音。
熙王怒道:“应托月,皇上让你为主审官,是要你查清楚真相,不是为了让你凭意妄为。”
托月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道:“托月可是为了颐王府考虑,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再写日志去颐王府以何面目立足皇城。”
“你……”
“再审下去,整个皇城都知道,楚云郡主被不知名人士玷污,还做局栽赃陷害云三公子,皇城里那些平日里爱慕云三公子的姑娘,可不会轻易饶楚云郡主,每人一口唾液就能把她给淹死。”
“本王说的就算是假的,只是打比方,便未说他们是假的。”
颐王马上纠正自已的话,同时心中暗暗道:“这个小丫头比她父亲还难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托月笑笑道:“就算他们没作假证,不过还请颐王告诉大家,当日御宴结束后,楚云郡主究竟是直跟云三公子走,还是先跟您回府后,换了一衣裳再出门。”
“颐王不要着急,你慢慢考虑清楚再回答。”
望着颐王面上压抑的怒火,托月却漫不经心地笑笑道:“案子可以不结继续往下审,证明楚云郡主是被谁玷污的,或许得花费不少时间,不过要证明云三公子清白却简单。”
“什么办法,本公子愿意当庭一试。”云齐马上激动地看着托月,托月淡然一笑道:“自古女子有守宫砂证明自已的清白,至于男子……其实只要请医者把脉,或者有医术高超者一观面相便知。”
“什么意思。”颐王不解地看着托月。
“元阳泄未泄,医者一探知道。”托月笑眯眯道:“云三公子可愿意请太医一探。”
“愿意。”云齐朝皇上拱手道:“皇上,臣愿意请太医把脉,以证明自已的清白。”
“传太医上殿给云三公子把脉。”皇上马上下旨,颐王的面色再次变得十分难看,原以为花名在外,烟花柳巷红颜知己无数的云三公子,是花中高手没想到他是个坐怀不乱。
托月瞥一眼颐王的表情,从衣袖里取出一份竹简道:“把四人分别关到四个房间里,按上面写好的问题逐一问话,注意不许他们私下有任何交流,防止他们串供,一会儿就有好戏看。”
“九姑娘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其他人证到来,问话没结束前,皇上饶有兴致地聊起家常,朝臣们无奈地翻白眼,不过心里明白这个皇上很靠谱。
托月眼珠子一转,面带笑容道:“看看书习习字,偶尔做些小实验,臣女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原来除了制作烟火的火药能炸毁房屋,用做包子的面粉也可以办到,是不是很有趣。”
“是很有趣。”
皇上淡然看着托月,忽然道:“应大人,你的俸禄够修房子吗?”
莫名被点名的应老爷,面露尴尬道:“房子还算是牢固,至今没有塌掉,不过小女自已会赚钱,估计她不缺那点修房子的钱。”
“如此甚好。”
皇上瞟一眼托月,眼里溢满笑意。
托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就听到皇上淡淡道:“前些日子周院君来见过朕,国学院的老学究们心血来潮,想把密室内的古籍全部译成今文,希望九姑娘能抽时间过去帮忙,当然。”
托月暗暗给应老爷一个眼色,让他千万别答应。
应老爷装作没看到,欣然道:“小女是周院君的学生,过去帮忙是理所应当的。”
“如此甚好,待案子结速后,九姑娘便去国学院报到。”皇上轻描淡写道:“作为周院君的首席弟子,总不在国学院露脸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