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已接近尾声,回都的前一天晚上,魏焓和舟济在前庭辞谢了乐怀。
半夜,魏焓睡不着,心中思绪万千,在房间里静坐了许久,还是难以平静,甚至越坐心里越烦郁,他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去了乐风楚寝院里。
他在院里踱来踱去,累了就坐着,呆呆的看着房门,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也许是想起了什么,魏焓突然笑出了声来,他赶紧收住,确定了周围没有异样后,又起来踱。
借着月光和周围的些许灯亮,魏焓把乐风楚院里所有花盆里的花,从头到脚数了个遍。
……
天终于亮了,魏焓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起身整了整衣服,清了声嗓子,又坐在石椅上。
乐风楚知道今天要送魏焓他们出关,早早的便醒了,没等扶桑来伺候,自己便梳了妆出门,她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了魏焓。
她没有吃惊,反而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幸福的很。
魏焓也早有准备,两人没说话,只是借着晨光相视而笑。
响午,骄阳正盛,乐怀和一帮官员在西沙关外给魏焓、舟济和巡使送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去。
魏焓扬起帘子,手里紧捏着腰间的玉佩,始终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的景色,想着心里头的人。
他来西沙,带来的不只是圣意还有思念,他回东都,带着走的不只是责任还有不舍。
话说,这新帝魏昭继位两年,边疆战事虽有缓和,但中原遍地,不是水涝就是旱灾,皇帝又大兴土木,苛刻税收,百姓苦不堪言,有些偏僻地方,甚至出现了拆骨为炊、易子而食的惨况!
此时,大盛南边的梁安城里,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三个月前,梁安郊外,土匪窝里的土匪头子裴子让把他手下的土匪都集结成了起义军,又暗地里招募忠义好汉,准备着哪时就反了这天地!
是夜,梁安郊外一个隐匿的宅子里,坐满了人,在众人中间讲话的就是裴子让,他剑眉星目,气宇不凡。
裴子让:“我,裴子让!过去是土匪。”他提高了音:“但,土匪也有土匪的气节!土匪也是铮铮铁骨、堂堂男儿!如今!这满山遍野的饥民,我们的皇帝,大盛的天子,还躲在东都的皇宫里头日夜玩乐!我们,是被逼而反!”
“我们冒着险,星夜前来,就等这一声”反“!”其中一人说道。
众人异口同声:“就等这一声”反“!”
裴子让:“好!各位都是厚德仁义之士,裴某,实在敬佩!相传,尧帝时期,君王仁德爱民,百姓和乐安平,这正是我等所向往的,此次起义就定为慕尧起义!旨在把狗皇帝从皇位上赶下来!”
“我等愿马首是瞻!”
“我等愿马首是瞻!”
“我等愿马首是瞻!”
……
裴子让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我知道各位心切,我也一样,恨不得此刻就杀了那狗皇帝,但是起义之事须从长计议,急不得,慌不得,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