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确实是那个人站出来承认了,那个人是个鳏夫,按现在的观念本来也无可厚非,可当时的环境,师生恋、还怀孕流产,简直是惊世骇俗的大丑闻,那个老师被开除公职,云朵儿也黯然退学。我在她宿舍楼外面站了好几天,求她告诉我真相,并决定无论怎样我一毕业就娶她,但云朵儿根本就不理我。”
“你们就这样分手了?”
“我从来没和她分手,但她在我白天上课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后来知道,她和美术老师一起走的。”
“然后你就和妈妈在一起了?”
“我消沉了一年多,怎么都找不到云朵儿,毕业的时候,你妈妈主动和我表白,并义无反顾的选择去C市,我的故乡工作,我觉得不能再对不起这个一直都等着我的女孩,就和潇潇结了婚。”
“后来,我们有了你,我们的小家庭平静而踏实,我得承认,那也是我这一生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楚明宇苦笑,舒心,他居然用的是这个词,舒心,而不是幸福,婚姻中到底有没有爱情大概就是这两个词的区别了。
“后来我在外地出差,碰到了云朵儿,用你妈妈的话讲,就像遇到了不可阻挡的地震和海啸,生活再也无法平静了。”
“那是我六岁的时候?”
“五岁!那是一个大城市的火车站,云朵儿带着三岁的舟舟,背上是几个月大的心心,在火车站给人画肖像画。明明,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几年时间衰老、憔悴的差点认不出,看到自己最珍视的公主挣扎在贫苦和无助中,我心如刀割,真的!”
“所以,你把她们带回了家?”
“看来你还记得一些!”陈海逸叹了一口气:“对于你妈妈和你来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一家之主,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家庭。”
楚明宇心中五味杂陈,他默默的深吸了一口烟,示意陈海逸接着讲下去。
“但我真的无法对云朵儿母子三人置之不理。”
“心心的爸爸呢?”
“本来,他们一家人靠心心爸爸给人画画、写字,日子勉强也算过得去,但火车站的环境太乱,心心爸爸被一辆大货撞到……”
“那个时候就不在了?”
“是,云朵儿本来就是个孱弱的身子,带着两个孩子便过的无比艰难,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因为忧思太重,心脏已经出了问题,心心和她哥哥,也因为生活环境太差,都瘦的跟小鸡崽儿似的。”
“我把她们带回C市,你妈妈马上炸了,我从没见过她那么激烈的样子,我一直以为她和云朵儿是最好的朋友,你外公家所有的人也都给我施加压力,明明,我不知你有没有印象,那段时间,我们家几乎日日战火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