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里面请!”他们每走一步,道路两侧的夜明珠就向前点亮,远远望去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路的尽头停靠着一艘小船,两位黄衣少女分别站在船的两头。那位沉郁冷静的少女撑着橹,哼唱着江南小调,软糯清澈的声音将满身的疲乏洗去。另一位少女,则是为他们端茶递水,热情地与他们交谈起来。
“各位贵人,你们真是好福气!”
“此话怎讲?”
“欲仙楼的头牌琳琅姑娘,现在就在我们的花坊上献唱,各位今日有幸可以目睹号称妖界第一美人的仙姿。除了这事,我们最为尊敬的城主大人破例将他的一件法宝放置我们画舫中,供有缘人购买。”
之前璃梦殇并未将瘦高个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还确有其事。目光不由地转向老五,他正大剌剌的侧躺在小船上,一口一口吃着如翠玉般晶莹剔透的葡萄,仿佛对这两件事情并不上心。
娇俏少女发现船上的这几位贵人对她的话兴致索然,只能尴尬的笑笑,便不再多言。
“各位贵人,我们到了。”这座花坊足有数丈高,船骨皆用上等金丝柚木制成,从内透露出一股清香。它横卧在湖面上像是一座小岛。还未靠近就听得欢声笑语盈满船舱。原本以为这座画舫的奢华程度能和长公主所建的望亭一较高下,没想到里面的陈设竟是如此朴素典雅。所有的桌椅摆设均未做过繁复的雕花处理,全部以它最原始的模样摆放在这里。
屋内的熏香全靠些鲜果灵植。步入内堂,数十双好奇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对这姗姗来迟的四人分外好奇。
“白公子,我们就坐在这儿吧。”老五真的对角落情有独钟,不过这个位置确实能将在场的众人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各位贵人,稍安勿躁,先请品尝一下我们画舫的特色佳肴,琳琅姑娘一会儿就会入场。”双生子侧着身站在舞台两边,扬起上臂鼓掌,一道道珍馐美味鱼贯而入。灵玉看着口水直流,两手并用就将食物往口中塞。
正对舞台中央的八仙桌上坐着四位黑衣人,其中一人男子不屑地朝着他们这一桌说道:“一脸穷酸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师兄,小声点。”
“我怎么了,看看他们用膳的样子和街头乞儿有什么区别!”
在座各位均是耳聪目明之辈,他那毫不刻意的声音让花无影分外生气。还未等他掀桌开骂,老五就先行一步跨了出来,璃梦殇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又放开了。老五心底很暖,轻柔说了一声:放心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扫刚才的懒散样,从容安定地走向中间那桌。看着那男子气势陡然发生转变,周边的人一脸看好戏地议论起来。
老五什么话也没说,围着他的桌子仔细端详着桌上的菜,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这位公子,如果你身份贵胄的话怎么连菜品的真确吃法都不知道呢?”
“你这个乞儿!还想在这儿故作高深!”被称为师兄的男子兀得站了起来,指着老五破口大骂。坐在正主位的女子并未阻拦,静静品着手中的花茶。
“那就让我这个‘乞儿’来教教你这盘‘舌灿莲花’该如何食用!”他捏起桌上的银针划开鸭舌的中线,往外一翻,雪白的软骨就这样冒了出来,在空中抖动着。最后再沾着桌上秘制的桃花酱,那酸甜脆爽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隔着面具也能猜出那位师兄的面色并不好看。坐在主位的女子忽然站起来,向着老五盈盈欠身说道:“我家师兄常年辟谷,对凡间的食物并不熟悉,还忘这位兄台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