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头,这些糊涂蛋整出这种事,白瞎了这份心,带一身冻疮回来,怎么的,还得给你们被冻后再搭点儿药钱呗?
宋富贵嗤笑一声:
“今日是棉衣,孩子没棉衣穿,你们给抠出点儿棉花。
明日老子娘没有棉衣,再抠点儿棉,你们光膀子押运得了呗?
别的,别只棉衣。
你们最好连路上的押运干粮也别吃,家里不是困难吗?今年地头不是收成少、粮价贵吗?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将口粮省给他们,然后你们通通饿死冻死。
这样的话,你们娃子和老子娘就不是少口粮和没棉衣不能出门的事了,是顶梁柱倒下,都可以一家子等死!”
王忠玉和四壮带另一只队伍进院。
四壮的千里马棉衣制服,胳膊处绣有三道杠,王忠玉是两道杠,由此可以看出,四壮虽不会说话,但是比王忠玉“官职”大。
他们这是才从京城押运回来,就听见前院大屋富贵在训话。
四壮摘下棉手套,抿了抿干裂的唇。
王忠玉疑惑:这是咋的啦?
听说有人将棉衣里的棉花掏出去大半,手脚全都冻肿,鞋都脱不下来,王忠玉回头瞅了眼他这个组的人员,心想:
巧了,他们组里也有俩人干出这种事,那俩人的押运工钱到此为止,一会儿就给结算,结算完就给撵回家。
他和四壮是不会像富贵一样好心训话的,发现就直接开除。
给什么机会啊?下次这样的人还会有苦处,咱还接着原谅吗?
再说啦,四壮和他在路上比比划划唠过磕,说是在陆家当家将那阵,陆公子就从不听别人讲难处,从不给别人二次机会。
在忠玉看来,小将军也没空听别人解释,管理那么多人,要是挨个听就不用干别的了。
所以说,他们必须要向更正规的陆家军学习,没规矩不成方圆。
就在这时,牛掌柜终于激动的哭回了家,进院子瞧见四壮他们回来了,已经顾不上意外。
这也太速度了,正常来讲不是该三四日后才到家吗?
“金榜贴出来啦!”
一嗓子喊完,屋里屋外所有肩膀带杠的队长们通通冲了出来。
给富贵急的,他给自个脱的这么干净作甚。一边向外跑,一边跳着脚套棉裤,差些摔门槛上。
……
金榜张贴墙这里。
只看,一帮穿统一服装的汉子给一名老太太举了起来。
眼下,奉天城里的大多数百姓已经认识千里马镖局,一看身上穿那件衣裳就知晓是在千里马做工。
大户人家的小厮们也识得那些“杠”,要想运货,就找肩膀绣的杠多的人说话一准行,那代表着他们是主事人,能定下来运单的。
富贵、四壮、忠玉、田喜发,他们四人穿着三道杠两道杠的制服就给老太太举了起来,“都让让,让让。”
只因马老太颤抖着唇说:“我想摸摸那烫金的字。”
她三儿“宋福生”三个烫金字,赫然出现在金榜第二位,她儿名字上面写着:亚元。
马老太吸着鼻子,激动的啪嚓啪嚓掉泪,用衣裳角擦擦手,摸完宋福生,又去摸前面的“陆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