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此时是正常的,我保不齐真会上去给荆小天一巴掌,都二十好几的男人了,还给我们赌起气了?
邱暮松开我眼睛时,荆小天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眸底一片死灰的祝风清,似乎想说点什么,干裂的嘴唇只挤出三个字:“我想想。”
祝风清心死一般,缓缓闭上了眼。
我望着转身离去的荆小天有气无力喊道:“荆小天,你干什么去?”
他没有回答我,只留给我们一个萧条落寞的背影。
我心里很酸涩,从小到大他的精神从来都没有这样颓废过。就连他爸妈离婚时他也只是一个人坐在村头的大树上打游戏机,打到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我拿着手电筒去寻他,他还没正形的扮鬼吓我,我那天难得的没和他计较,还反过去安慰他。
结果,他说:“他们离婚也好,吵吵闹闹的过着也没意思,老天知道我天生就是个受不了管束的人,所以让他俩散了。以后,我就是那闲云野鹤,叶微凉,你可不要羡慕我。”
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这话时,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的脸,他来不及收回眼底的那一抹疼痛,被我尽收在眼底。
而这次,他的痛楚直接显在脸上了。
祝风清到底对他说了什么?直觉告诉我不是不爱他、对他无感这类型的话,那些话是伤不了金刚心的荆小天的。
那到底是什么?
我扭头看向祝风清,她不平的气息压抑着同样的痛楚,我没有忍心再问她。
她几乎快咬破自己的唇辦,突然歪着脑袋对我笑了一下:“微凉,我想离开北京一阵,他说他要想想,我觉得我也需要再想想。”
他们都需要好好想想,我却是往哪想都想不通。
此话不提,我原先还想谈羿好好谈谈的,没想到他却先约了我。
邱暮坚持陪我前往,还算他贴心,知道他家的那些风月场所不适合我这个孕妇出没,所以选在一间还算雅致的茶楼。
进门先看到一位素雅旗袍装的女服务员正浅笑嫣然着泡茶,我也不知道她泡到第几层了,茶叶苦中透着香。
谈羿很是气定神闲,望了一眼邱暮,闲闲说道:“叶小姐,我好像只约了你一个人。”
邱暮意味深长回了他一句:“如果,你只约她一个人,那要等到四个月后了。”
谈羿瞥了一眼我的大肚腩,勾勾嘴角:“你放心,她是风清的朋友,我不会伤她半分。”
邱暮盯了他一会儿,淡淡道:“这句我信。”
然后他贴在我耳边小声说:“如果不想与他多浪费唇舌,你就直接摔杯子就好。”
我狐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他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后就出去了。
原以为谈羿主动约我是想从我这里打听祝风清的下落,可茶都喝了三杯了,他还是只字不提,他的兴趣好像更多的是在我身上。
他问我有没有工作、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我老公是干什么的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鉴于他是个大坏蛋,所以我回答什么都是小心翼翼。
他则是该喝茶喝茶,再时不时看窗外的风景。
最后是我忍不住了,主动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想知道祝风清在哪?”
“你会告诉我吗?”他反问。
我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