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却适合主母的位置,更适合青灯古佛,孤独终老。
这样的女人……哎。
他竟然看上了这样的女人。
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想,为何会看上她。
可是,看上了,又有什么为何。
大抵都是命。
沈君夜没有回答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赞同。
她或许是在思考,或许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姬离如此猜测着。
事实上,沈君夜只是在想……他们还有没有未来。若没有未来,承诺不过是笑话,若有未来,她想问他,她可不可以再多一个情人……
她想,她这一生从未有过什么请求,不求失踪的母亲再回头看她一眼,不求爹爹和二姐死而复生,不求回到儿时无忧无虑,但求……苏淯还在身边。
可是,一切都只是想想罢了。
所以她只是抿唇,嘲讽地轻笑,笑她自己,所以忘记了回答姬离的问题。
姬离也怕了,怕她突然说婚约不作数了,索性问起了别的。
他始终都是聪明的男子。
他说起了沈君夜要缉拿旭家二子的事,搞清楚了沈君夜濒临南山谷落只是为了那旭家二子。
“这个容易,那二人也该死。”
四方天皇子们皆有来往,南山谷落二个皇子的品性,姬离再清楚不过,他往日就对姬黍说过:“旭家二子为人骄纵就罢了,却生性好色比你更甚十分,你少与他们往来,恐他二人要坏大事,误了你的德行。”
这话他是三四年前说的,果不其然,那旭家二子当真越闹越大了……竟然。
所以,姬离说旭家二子该死。他不反对沈君夜报仇,但却觉得她的方式不妥。
他也深知沈君夜的难处,东君不会出面,她只能以这样极端的方式……
想着,愈发心疼他的沈君夜了。
“夜儿……”
他轻唤了一声,声音犹如蚊吟。
沈君夜似乎是动了动,不知是听到了没有。
这一刻,她竟然无法克制的思念起苏淯来。
这么多时日,她从独自面对的决然毅然,到此刻刻骨相思的软弱……
她竟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哭,已经远离她很久很久了。
她甚至忘记了那种情绪。
可这一刻,这种情绪如同“失而复得”一般。
她抬起眉眼望向姬离,忽地,柔声道:“你想住下,就住几日吧,不可太久。”
她说完这句后,起身离去。
白色的战袍穿在她的身上有几分宽大,但依然遮掩不住她的绝色风华。
此刻的姬离脸上难掩狂喜,他的未婚妻留他住几日。
即使是在军营里,无关风月啊。
可他就是觉得很暖心。
他的贴身侍卫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不,大公子……真的要住下去吗?……”
他明白的,沈君夜兵临南山城下,此刻正是热战时期,他在这里会招人非议,甚至若是身份暴露会给溯方树敌,毕竟他的身份非比寻常。
“我要陪着她,哪怕几日也好。”
侍卫提下头不敢说话了,殿下啊殿下,你在这个女人面前都甘心称“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轻贱自己,侍卫在心里叹气。
再过了几日。
沈君夜将送溯方讨回来的旭家二个皇子活捉,且用非常残忍的方式处死的消息传来。
这个时候姬离知道她已经报了仇。
沈君夜沉默了一整日,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话。
只有夜九和阳烛知道,她其实是害怕的,她从未这么残忍过……她心里没有悔意,却在忏悔。
她甚至诵了一夜的《地藏经》。
那时候的阳烛只觉得沈君夜很可笑,一个入了魔的人,还知道念佛经超度亡灵。
你说可笑不可笑。
而这时候的阳烛,只觉得悲凉。
沈君夜撤走了兵马。
姬离安心了,以为她是报了仇,准备回祗阙去了。
他稍微吁了一口气,他也要回去了,毕竟他的父君病重,留三弟姬玄冥一人侍奉左右,总归不是长子所为。
他归心似箭,所以辞别了沈君夜。
辞别的时候,他万分想上前去搂抱住她。
哪怕一会儿也好……
可是他没有。
这会儿却真真切切地要将他腰间的玉佩接下来,象征溯方太子身份的玉佩啊,很多年前送错了……
他正解着,却突然被一个怀抱抱住了。
她饮酒了,怀抱还有酒气。
“回去吧……”她轻声说道。
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她想象中的苏淯……
于是姬离傻了,忘记了解玉佩,晕乎乎的上马……晕乎乎的跟着侍卫走了。
他被抱了!
在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已经远离瞭望塔很远了。
回首只能看到那白衣人模糊的影子。
沈君夜抱了他!
他想,这婚,她是退不了了!
她抱了他!
他竟然是这么小气的人呢……他有些哭笑不得。
“太子殿下,您别晃悠悠了,咱们快走吧!”侍卫也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女人一个拥抱,他家太子殿下快上天了都!
哎哎哎,吃得死死的,以后若真娶进来,他该怎么活啊,他可不想看那个女人的冰雕脸过活!
侍卫还不知道他念叨的话已经念出声了。
姬离低声笑道:“她可不是冰雕脸……她笑起来很好看。”
“……”
侍卫表示他想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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