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宋羡鱼到萧家老宅的时候,正遇到昨天和儿子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权宁宁是和父母一起来向萧乾萧坤辞行。
宋羡鱼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权宁宁的父母。
权家在上海可谓是风光无限,宋羡鱼没有多少接触,但是也在一些场合见过。
季羡宋下午出去参加同学聚会,晚上回到家,迎面的是母亲格外灿烂的笑容。
他直觉有事,果然,宋羡鱼笑眯眯地举起一个金色镂空设计的邀请函,“三天后权家老太太九十大寿,跟我一起去吗?”
季羡宋看着母亲,“哪来的?”
“别管我哪来的,就问你去不去?”
季羡宋接过邀请函,打开看了看,清润的眸子里分明有喜悦。
两天后,母子俩动身飞往上海,当晚下榻在权家安排的酒店里,翌日,就是权家老太太的寿辰。
权家作为上海顶级的豪门世家,老太太的寿宴自是名流政要云集,权宁宁不满二十的小姑娘,面对各界大佬一点也不怯场,落落大方地帮父母接待,季羡宋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只觉那姑娘在人群里发光似的夺人眼球。
权宁宁站着小半日,也有些累,宾客来得差不多了,她找个地方躲着偷会儿懒。
刚坐下没一分钟,季羡宋就在她对面坐下。
权宁宁对季羡宋的出现,一开始也有些惊讶的,真的是到哪儿都能遇到呢。
季羡宋把一杯热水搁在她面前,权宁宁笑了一笑,端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下,“季学长打算什么时候回校?”
“你呢?”季羡宋不答反问。
“明天吧。”权宁宁道。
“真巧,我也打算明天回去,一起吧。”
权宁宁一双清亮的眸子瞅着他,失笑:“那还真是巧。”
……
宋羡鱼听到儿子说明天就要回英国去,着实意外,“这么急?”
“学校那边临时有点事。”季羡宋随意地找着借口,寿宴还没开始,他就提前离开,定了最近的航班回了京城,收拾好行李,又飞回上海。
来回一折腾,便是大半日的工夫。
他不知道的是,权宁宁白天受了凉,夜里发起了高烧,一连两天,都病得迷迷糊糊。
季羡宋在机场等了许久,一直到航班起飞了,都不见那个姑娘的身影,给她打电话,那边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为给她带去了困扰。
权宁宁病好了一些之后,才想起来和季羡宋说好一起回校的事,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她打电话打算向他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爽约,但那边的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权宁宁发了条短信过去,便把这件事抛去脑后。
之后有两个月的时间,她没再见到那个人。
渐渐地,几乎把那个人忘了。
直到那天晚上,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面包店结束工作回学校被人纠缠,才再次见到他。
那天是周末,纠缠权宁宁的男人叫尼克,跟权宁宁和季羡宋一个学校,上个月在一次校园活动上对她一见钟情,立刻展开猛烈的追求,权宁宁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自然是没搭理,连着一个月的冷淡之后,尼克仍没有放弃。
在面包店外等她下班,想跟她好好诉说衷肠。
只是权宁宁依旧是爱答不理的态度,他有些苦恼。
“我有很多钱,跟我在一起,以后你不用辛苦打工赚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Gail,我真的很喜欢你,考虑接受我,好吗?”
权宁宁不以为意。
有人打工是为了生计,而她不过是想体验不同的人生。
身为上海首富的女儿,似乎生来就遗传了父亲敏锐的金融头脑,上高中时就开始用零花钱炒股,这些年下来,手里的积蓄不少,身边人都以为她不靠家里勤工俭学,却不知她就算不靠家里,也不需要勤工俭学。
“真是谢谢你的提议,不过呢,我很享受忙碌的生活,你把你的钱留给需要的姑娘吧。”
“Gail,我觉得你需要我——”
尼克挡在权宁宁面前,眼睛里都是爱意,只是他的话没说完,被身后的人打断:“你是听不懂话?她说她不需要。”
权宁宁朝尼克身后看去,只见季羡宋姿势简单地倚着一根路灯杆,光线落在他身上,清贵温润。
“你是谁?”尼克深深皱起眉,不满表白被人打断。
季羡宋直起身走过来,抬手搭在权宁宁肩上,“她是我女朋友,你说我是谁?”
尼克不信,“Gail是单身,学校里都知道。”
“嗯。”季羡宋煞有介事地点头,“昨天还是,但今天不是了。”
尼克看向权宁宁,似乎等着她反驳。
但权宁宁只是笑着。
“他真是你男朋友?”尼克痛心疾首看了她好几眼,最终还是走开了。
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来纠缠。
“你怎么会在这?”权宁宁手里拎着给舍友带的蛋糕,抬着头看向忽然出现的青年。
“路过。”季羡宋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盒,又道:“本来没想从这路过,但我忍了两个月,实在忍不了了。”
说完,他转身走在前面。
权宁宁跟在后面,问他:“你忍什么?”
“忍着不来叨扰你。”
季羡宋转身,站定,“忍着尽量不来给你添麻烦。”
“但是我想见你,很想,所以就来了。”
权宁宁跟着停下脚步,望着与自己隔了一米距离的青年,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清爽的衬衫长裤,当真是玉树流光,清雅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