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笑看着花颜,“那我呢?”
“你在北地的生意,早先已经让十六接手了大半,如今调度粮仓救灾之事,用不到你亲自露面出面。”花颜琢磨着说,“待以你名下产业的粮仓赈灾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杀你的人会更多,当然,杀子斩的人比杀你的人还多,你不用做什么,保护自己的小命就行了。”
程子笑无奈,“总要做些什么吧?总待着会待废的。”
花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保护你的小命还需要我的人,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程子笑噎住,顿时有些不自然,从京城到北地,这一路杀他的人好几批,他还真都是靠着花颜的人护着的,否则小命早就没了。他轻咳了一声,“我放在北安城程家的东西,总要取出来吧?我偷偷去取?”
“不急。”花颜摇头,“程家我也会去的,届时你与我一起就好。若让你自己去,我怕你有命去,没命拿着东西回来。”
程子笑想想还真是,彻底不说话了。
花颜看着他一副破受打击的模样,扯了扯嘴角,笑着说,“你路上提醒我北地军中也许有参与,你对北地的军权有多少理解?”
程子笑眨巴了一下眼睛,摇头,“了解得不多。”
“不多是多少?”花颜追着他问。
程子笑琢磨了一下,“三军中有些人物,相识一二。”
花颜顿时笑了,“你不是怕待废了吗?那这样好了,你现在就把你了解的军中那一二关系网,起草一份文书给我,若这份文书价值高,我就委你一件事儿。”
程子笑立即说,“什么样的文书算是价值高?”
花颜轻轻叩了叩桌面,“让我能够通过你起草这一二关系线,能掌控军中,且顺杆爬着,牢牢地攥在手中。”
程子笑明白了,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对花颜清亮了眼眸说,“也许还真有这个价值也说不定。”
花颜对他摆手,“那还等什么?快去起草,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
程子笑撂下碗筷,站起身,讨价还价,“一个小时。”
“行。”花颜痛快答应,“反正天色还早,我睡了半日,如今也不困,等着你就是了。”
程子笑立即走了出去。
苏子斩看着程子笑的背影,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对花颜说,“你倒是人尽其用。”
花颜“哈”地一笑,觉得苏子斩这话说得妙,对于程子笑这个人,无论是他在北地的产业,还是他手里攥着的让北地官场塌一片天的东西,以及如今他所了解的北地军中一二关系网,她还真就是对他人尽其用了。
她笑着转过头,认真地对苏子斩说,“刚刚是他自己送上门的,你亲眼见了。”
苏子斩点头,他的确是亲眼见了,但焉能没有她的算计在其中?她故意不安排程子笑,无非就是想他自己撞上来找事儿。他笑问,“淮河盐道三成利给他,你是想扶持他做什么?总不是想让他做南楚最大的富甲吧?”
花颜抿着嘴笑,对他感慨,“果然是子斩公子,你这双眼睛,真是极毒辣了。”话落,她笑着说,“我先给他三成淮河盐道的利,然后他十分顺利地将自家的金银堆成山后,想必这银钱对他来说,就没趣了。当今世上,有抱负的人,无非就是想富甲天下,或者位极人臣,当前者没了兴趣时,那么,你说,届时他有没有心思想试试后者?”
苏子斩失笑,“说得有道理,所以,你是打算让他报效朝廷?”
花颜点头,“有才有能之士,不报效朝廷,只能福泽一人一家之地,岂能福泽一方百姓?朝中一帮老臣已经越来越不中用了,稀稀疏疏的年轻世家子弟,有几个风清气正?又有几个不靠祖荫庇佑凭自己的本事想为老百姓做点儿事儿?户部把控着朝廷的金钥匙,自然该有一个会赚钱懂钱来自何处却自何方且会管钱的人来管。”
苏子斩恍然,扶额笑道,“原来这么早就你在打他入户部的主意了?”顿了顿,深深地盯着她说,“你为云迟和南楚江山社稷,想得可真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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