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与我说那韩寿才干一般,然而在这传说中洛阳第一酒楼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敢与他辩论,这岂不可笑?”
刘和在洛阳待久了,自然不觉得这件事可笑。
“韩寿才干一般,然则他是侍中贾谧的生父,而贾谧现在是晋朝第一权臣,便是东宫太子,都无法拿他如何,就算是司空张华在此,恐怕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便是我匈奴人敬畏的汉人啊!”
刘聪心中有些感慨,望向台下那小郎君的身影,眼神也开始扑朔迷离起来了。
“汉人便是这般。”
刘和早就见怪不怪了。
“汉人多智,诡计多端,即便是为兄在洛阳多年,亦不敢说是这些人的对手。”
刘聪却是嘿嘿一笑。
“汉人,迟早会玩死自己的。”
“嗯?”
刘和眉头一皱,有些斥责的说道:“这是晋廷洛阳,玄明你是来洛阳游历的,这样的话可不能随意说出来。”
刘聪手抓着后脑勺,哈哈笑道:“我也是说说而已。”
笑了一会之后,刘聪突然问了刘和一句。
“大哥,你说这下面的小子下场会如何?”
下场会如何?
刘和思索一番,回答道:
“若是胜了,下场堪忧,若败了,便无事。”
这么说,这是一场只能输的论辩了?
刘聪突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了。
原本他以为场下那小郎君既然是去过太子宫,舌战群儒过的人,想来不一般,但即便不一般,在这样的境地下,恐怕也难有发挥的空间。
晋廷士子如此,晋廷百姓处境更加凄惨。
听说雍州天灾不断,我一定要去看看,看看这天下,看看这晋廷的天下。
台上,王生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既然欧阳坚石如此说,韩公亦是如此说,小子自然无话可说。”
喝!
欧阳建在一旁呵斥道:“你是说我与韩公逼迫你?”
“自然不是。”
王生眼神锐利,看着欧阳建,就像看一具死尸一般。
“韩公!”
王生转身对着韩寿行了一礼。
“在论辩之前,小子有大利于韩公之语,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韩寿眉头皱了起来。
欧阳建则是在一边嘲讽道:“若求饶的话,大可大声说出来,韩公乃洛阳有数的清谈大家,你输他,本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好一条断脊之犬。
王生伸手拍了拍眼前的空气,有些烦躁的说道:“哪来的苍蝇,尽在我耳中乱鸣?”
“你!”
欧阳建如何不知道王生在骂他。
就在欧阳建准备发怒的时候,韩寿的话却是传过来了。
“你要借一步说话,那自然可以,但事先说好,求饶之语,我是不听的。”
大利与我?
这小子能说出什么对我有大利的话语来?
韩寿将信将疑。
“自然不是求饶。”
王生的嘴角缓缓的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