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见无法尽驱黄巾军先头部队,马匹挤在城门洞里,成了对方的活靶子。
于是就命令所有的战士下马,又命人把伤马收集起来,得死马三十余匹,堵在城门洞里,成了掩体,挡住了黄巾军入城的道路。
由于来不及关闭城门,黄巾军并没有分兵爬上城墙,再加上紧急出动,攻城器械准备不足。双方又是不期而遇,这才堵在城门洞里厮杀。
徐盛见城门洞里的局势已经稳定,就派一个排的战士登上城墙,多打火把,震慑屈申关下的黄巾军。迫使黄巾军主力专心突破城门洞,以减轻守关的压力。
战斗越来越激烈了,守在城门洞里的百余名丹阳团战士,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黄巾军战士悍不畏死的冲击,用手中的刀枪招呼挡路的死马。他们是在用生命替身后的同伴淌出一条血路。
徐盛见身前的死马屏障变成了肉泥,只得含泪下令说:“杀马!”
第一匹被杀的马,就是徐盛的大青马。
良马通灵,知道徐盛的无奈,主动撞上丹阳团战士手中的利刃,悲鸣一声,倒地而亡。
徐盛流着泪替爱马合上了双眼,命人把马身投入城门洞。
黄巾军已经损失了五百多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挤进来。
不断有死马被投入城门洞里,不过片刻就化成了肉泥。
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断有战马被宰杀,投入城门洞里。
最后一匹战马被杀之后,也投入了城门洞中。
战斗仍在继续着,没有死马作为掩护,丹阳团的伤亡开始激增。
徐盛无奈,只得下令说:“兄弟们,让牺牲的战友们再助我等一臂之力。”
徐盛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活着的战士把牺牲战友的遗体投入城门洞充当掩体。
负责执行这个命令的丹阳团战士拒绝了,带队的班长说:“兄弟们,咱们的战友已经牺牲了,不能让敌人再糟践他们的遗体,不怕死的,跟我上!”
一个班的丹阳团战士,手挽着手,组成了人墙绕过严阵以待的战友,进入了城门洞中,用血肉之躯保护身后的战友们。
他们都壮烈牺牲了,活着的战士没有时间悲伤,流着泪以最快的速度斩杀敌人。
一刻钟之后,城门洞里的屏障再次消失。
徐盛亲自抱起一位战友的遗体,投入了城门洞里。
也有战士想要学那位宁死守护战友遗体的班长。
徐盛大哭说:“战友们,一连的任务,是守住屈申关。任务为重,都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了,等完成了任务,我亲自给弟兄们磕头赔罪,执行吧!活着的人,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一连的牺牲越来越大,城门洞里的防御也越来越薄弱。
徐盛见身边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障碍物了,带着幸存的二十几名战士发起了最后的决死冲击。
徐盛似乎在隐隐约约之中看见了家乡的桃花,和那一道伴随着桃花翩翩起舞的倩影。
徐盛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厮杀。
有黄巾军想要绕过他,都逃不过一刀两断的命运。
刀越来越重,徐盛好想睡上一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任务还没有完成不可以倒下,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徐盛看到了营长的身影,手中的刀垂落,狠狠的扎在了地上,拄着刀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城门洞一战,丹阳团一连除了城墙上的一个排以及修整营地的那个班,凡是参与城门洞血战的,都是尸骨无存,只有徐盛重伤,是唯一的幸存者。此战一连战死一百一十九人,重伤一人。
周泰赶到屈申关之后,流着热泪说:“丹阳团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家。弟兄们一路走好,请受幼平一拜!”
周泰说完,屈膝朝着城门洞跪了下去,一连幸存的战士没有说话,任凭夏风吹着身上的单衣。
其他的丹阳团战士都跪了,只有一连的战士没有跪,他们都继承着牺牲战友们的荣耀,不敢跪,也不能跪。
血债只能血来偿,这份恨和仇,一连永远都会铭记在心。
一连的战士问:“团长,校尉大人不是说黄巾军都是普通的百姓吗?为什么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周泰说:“兴汉军出幽州,只是为了更多的人享受到和平。谁敢破坏这份安宁,都是我们的敌人,这同身份无关,黄巾军也不例外。”
屈申关西城门洞的血战,是南阳地区的黄巾军由乌合之众向精锐之师转变的节点,各路汉室大军随后相继遭遇了大大小小的败绩。
南阳黄巾军先锋大将赵慈的名字,随着秦颉战死和城门洞血战而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