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血腥气浓稠得实质一般,还夹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儿,光线昏暗,地面黑乎乎的影子蠕动着,发出“呼哧呼哧”“咯吱咯吱”的啃食声,叫人毛骨悚然。
这是张凯乐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种东西。灰白色的皮肤失去了活力,大概是因为脱水的缘故细细密密起了无数褶皱,布满青紫黑斑,眼珠已经缩成极小一点,被灰白色眼白一衬诡异莫名;失去神经系统的协调动作迟缓,肢体扭曲,失去了一切知觉,唯独剩下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恐惧压过了恶心,张凯乐反而不想呕吐了。他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住了,这两只丧尸都还有生前特征,看得出都不是祝福,那被它们围啃的那一堆是----
到来者无疑带来了新鲜血肉甜美的诱惑,两只丧尸放弃了残羹剩饭,扭头朝张凯乐扑过来,明显是女性的一只摇晃着站起来,男性的那只想爬起来却“扑通”一声摔倒,他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样子竟有几分滑稽。然而张凯乐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动作更快,一钢管把扑来的女性丧尸抽倒、随即尖端那头往倒在地上的那只男性丧尸脑门直插而下!
男性丧尸扭曲几下就不动了,“祝福!”张凯乐大吼着,期盼从哪个角落能得到一句回应,这时被他抽倒在地的女性丧尸嘴里发出低沉吼声,扑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鞋,张凯乐叫了一声,觉得脚骨生生都要被捏碎了。
张凯乐脚上穿的是专业的登山鞋,全牛皮,鞋底更是厚重,这种天气他穿街过都没进水,却被这枯枝般的几根手指捏成一团,可见这东西力气有多大。他踢两下踢不开,胖嫂一只眼球挂在眼眶,明明已经脱落了半个下巴却还身残志坚的张着黑洞洞的嘴啃着他的鞋子——“嗤”的一声闷响,钢管从胖嫂脑门芯直插而入,她抽动两下,世界清静了。
张凯乐动动脚趾,还好没真的骨折,他用力抽出钢管,没有勇气去拨弄地上那一堆残骸,他靠着墙壁仰着头叫一声“祝福!”寄希望祝福和祝外公在二楼躲着。
没人答应。
他认识胖嫂一家,自己干掉的男女两具丧尸是胖嫂和她老公,他鼓足勇气查看,角落里还有一具断了脑袋的尸体,脑袋就滚在桌子下,是胖嫂的大儿子,看上去没有丧尸化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往那颗脑袋补了一下。
一楼最里面一间房间里地上还有一具小孩尸体,脑袋就像个烂西瓜,分辨不出东西南北,看尸体浑身青紫瘀斑应该也已经丧尸化了;满墙壁飞溅的紫黑色的液体,地板上也到处掉着一团团豆腐渣样的东西,这小丧尸是被人拎着甩在墙壁上摔破脑袋弄死的。
没有发现祝福这叫张凯乐松了口气。也许大阿福只是吓晕在哪个角落了,张凯乐安慰着自己,一边叫着“祝福”一边上了二楼,二楼什么都没有。
“祝福”张凯乐靠墙坐在二楼楼梯顶端,喃喃道。他已经找遍了每个地方都找不到她,甚至是透支了一年的勇气去翻看了一楼那些——碎片。
张凯乐猛的打个寒战,他在残骸边上踢到一副眼镜,玳瑁边,镜腿粘着的胶布被血浸透;他惊恐万分的看着之前被丧尸围啃的一小堆血肉,一些碎布条,露着骨茬子的两只鞋····而三具丧尸双腿都是完好的····不能再回忆了,张凯乐“哇”的一声,扭头剧烈呕吐起来,他吐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吐到苦水都出来,吐到最后变成干呕。
他压着抽痛的胃,又低低叫一声“祝福”,这时楼下传来“砰砰”声,张凯乐一惊,捡起钢管抵着墙壁站起来下楼,却是一眼就看见了祝福,她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疯狂的砍着已经毙命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