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盟府邸最深处,有一处常年关着的院子,院中有一人工造就的地下洞穴,洞穴极深,沿壁全为从极寒之地运来的寒冰打造,经久不化,内有一池潭水,亦是冰冷刺骨。
当年前任宗主秋帆远建造此寒潭洞时,还言之是为了江清。
可知,当年江清因为替父母报仇时,只身闯天鹰教,曾经被废去过内力,秋帆远令其在此寒冷环境之下练功,说是能事半功倍。
一直以来,他对其收留和帮助都怀有万分感激,即便是当年得知他要杀了旭风之事,也没怀疑过他那位师傅的人品。
可眼下,却是迷茫了。
从墓地回来之后,江清还是有些恍惚,他去到了那处院子,薛子初则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华东君亦然。
眼下见他怅然的望着那个洞口,心想他定然将黄粱所说的话入了心,薛子初正当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慰一番,忽而便见他回头冷笑了一声:
“你二位一直跟着我,是要作什么?想看什么热闹?”
闻此言,薛子初当即驻足,继而微叹着揉了揉眉心。
华东君则躇着眉走上了前去。
他看向那个洞口,问道:
“那下面便是你们江左盟的寒潭洞?”
江清:“是,如何?”
只见华东君仿佛也是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片刻后,沉着声音:
“那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闻此言,江清浓眉当即一立:
“此话何意?华东君,你这是在质问我?”
继而,他又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呵,那你呢,那时候你又在何处,你老人家两手一甩,扬言归隐山林,什么都不管不问了,如今又是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这般质问?”
只见华东君听了这话眼底忽而一暗,眉间那抹似有似无的阴霾明显了起来。
沉默片刻,他道:“那时,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呵,你不是很牛的吗,不是天下第一剑吗?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华东君说无能无力。”
江清又呵看了一声,继而道:
“谁知你到底是无能无力,还是根本懒得管。”
只见听了这话后,华东君沉默下来。
而见他这般模样,有些莫名的情绪在薛子初的心底波动了起来。
许多往事之惨痛,她常常不敢回想,但被人提及,免不了在脑海里浮现。
是啊,那时的华东君选择漠然。
如今为何又这般模样?
沉着心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薛子初道:
“听起来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二位还是不要自己人伤了和气。”
说着,她看向江清,继续道:
“江宗主,既然从前那些事与你无关,便不要记挂在心上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安抚门下弟子吧,免得悠悠众口扰了他们的心。”
闻言,江清紧着眉看了她一眼,道:
“薛姑娘,你以何种身份同说我这些话?”
见状,华东君则突然目光一冷:
“江清,你不要不识好歹!”
而见此情此景,江清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二人到底是何时关系变回这般好的?”
闻此言,薛子初当即微微一诧。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似乎夹杂着其他的意思。
而紧接着,又听江清道:“前日二人不是还吵起来了吗?”
她又稍稍松了口气,心道,这江清怎么还是这样,总关注些无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