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认知中吃个馒头都是芝麻粒的小事儿,就算下趟馆子又能如何,扣扣稀稀舍不得吃,最后好吃的放坏了再吃,那才叫脑子有坑呢。但是,就我们家把馒头吃了,爷爷和刘书记他们居然都把馒头冻上放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的?
刘书记两个孙子焕生、焕利说的,因为两个小朋友被馋哭了也没吃到馒头。回头必须严厉批评老刘同志,四个馒头至于宝贝似的锁柜里吗。
看来以后得弄点儿白面,让老孙每次都蒸点儿馒头,然后他们就不至于把馒头当宝贝了。
二喜儿跟占忠、二凤跑了进来,占忠喊道:“三儿,咱们去看新媳妇吧。”
新媳妇?
村里有人结婚?
没听到有信儿啊?
我就一边儿下炕一边儿道:“谁们家结婚?”
小妹也跟着下炕,道:“我也看新媳妇。”
占忠道:“一队的杨占雷,是他二姐给换来的媳妇。”
啊?
换来的媳妇?
杨占雷是一队的,按照辈分我要叫人家四哥,家族关系过于繁琐,就不细致的排辈分关系了。反正郭家峪郭家、杨家、张家、刘家全是一家子,只不过需要细致的捋辈份关系。
占忠和二凤在我们家儿特熟,也经常在我们家儿蹭饭。要是别人家肯定不行,但是我们家我敢留,因为我们家儿不缺那点儿粮食,父亲和母亲又知道我能弄到粮食,就也不斤斤计较那三四个饼子的事儿。
占忠家离占雷家近,他就开始给我们解释,道:“杨占磊、杨占昆、杨占鹏结婚把钱花没了,还有饥荒。”
“正好有媒人过来保媒,杨国兴都说要给杨占雷换个媳妇,不要彩礼啥的。”
“那边儿是古塔庄的,就乐意了,把那边儿妹妹给换过来给杨占雷当媳妇了。”
我勒个去!
还可以这么玩儿?
我不解的道:“不是婚姻自由吗?这不是买卖婚姻?”
父亲解释道:“你懂个狗屁!”
“那占雷找不找媳妇,一家子着急上火呢,这么一换两家又不用拉饥荒,那不是挺好。”
母亲道:“要不是你搅合,你大红姐或者二霞姐都有可能嫁给你三姑他们家的表兄,或者给他们换个媳妇。”
“不乐意,不乐意都中?”
我不服的道:“为啥不中,都不会上镇上告状?实在不中跑喽呗。”
父亲哼了一声,道:“赶跑,打不疼你。”
“逮回来吊起来抽!”
“告状?都这样儿,谁管?”
母亲接着道:“把你爸妈告赢了,枪毙,也败家了。”
“以后谁敢要这样儿媳妇?”
我勒个去!
我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啊!
想当年,又是房子又是车,还要存款和工作,实在没挑还要说父母没养老保险……
不是,跟这个时代比比,我瞬间觉得……
不能说,会被打死。
父亲又道:“换亲还算好点儿的,至少有媒人中间搭桥,两家也可以打听打听,弄个知根知底儿的。”
“要是碰上撞亲,只能看运气了。”
撞亲?
又是什么鬼?
父亲笑着道:“再过几天,咱们庄就该有操持的了。”
“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又怕换亲关系不好处,就五六家七八家,一家出一个闺女,然后就抓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