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行至半途,尚未回到黄泉魔宗之时,第二剑君便中途出现,将越雉脉主的尸身,丢到他面前。
“秦兄弟,你要的尸身,只有天麟这个贼子,黄泉脉主死无全尸,已经找不到了。”
“有劳了。”秦阳一拱手。
“无须客气。”第二剑君也不多问秦阳到底要干什么,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此前内子有些话,让我转告你,贼子当前,我却给忘了,还好没有误事……”
“嫂嫂可有什么指教?”
“来之前,内子曾言,若事无波折,如若戏曲,照本宣科,让我即可退回,此前多有波折,又时时惦记着斩杀天麟,才将其忘记,此刻尘埃落定,反倒是想起来了。”
“还有别的什么吗?”秦阳心中一紧。
“还有,内子曾言,这后面肯定还有别人在,她倒是也没跟我说清楚,就说了,黄泉宗主不是那么好相与的,魔教教主也是如此,后来又说,此番局面,必不只是南蛮之地的事……”
“嫂嫂聪慧过人,秦阳敬佩,还望第二大哥回去之后,代我给嫂嫂道谢一声。”秦阳心中稍稍一松,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起码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会有这种猜测。
以前倒是还未曾多注意过,此刻才知道,第二剑君的夫人,竟是如此洞彻世事,心思敏捷。
“楉言还是稚童之时,就已是闻名的才女,聪慧绝伦,心思敏锐,我一向是有什么事情都听她的。”第二剑君提起这个,就颇有些得意了。
秦阳颇有些无语,再想了想,第二剑君这执拗,却又直来直去的性子,能活到今日,此前从不多事多言,怕是也有他夫人的功劳在里面,第二剑君自己怕是根本想不到这一茬的。
“这些是我出门时,师尊给准备的,你带回去,给嫂嫂补补身子吧,所用的材料,也皆是性质温和之物。”将一个葫芦丢给第二剑君,秦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算是谢过嫂嫂,而且若是嫂嫂喜欢,第二大哥也无须跟我客气,尽可常来联系。”
“多谢。”
第二剑君闪身离去,回到他做的小院里。
“楉言,我回来了。”第二剑君还未进门,便开始嚷嚷,顺手还将手中的葫芦,放到了桌子上。
“秦小弟还是这般客气,你也是的,怎么总是敢伸手拿。”楉言从屋内走出,看到葫芦,立刻责怪了一句。
“你也不问问我事情顺利不,还有,你怎么知道这是秦兄弟给的?”第二剑君颇有些纳闷,好不容易砍死了天麟,没想到进门之后,他夫人却问都不问一句……
“有什么好问的,若是事情不顺,你回来之后,就不会还未进门就开始嚷嚷了,而是臭着一张脸,给我脸色看。”
“啊?没……没有过吧,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给你脸色看……”第二剑君干笑一声,尴尬不已。
“我还不知道你。”楉言白了第二剑君一眼,揭开葫芦盖,轻轻一嗅:“秦兄弟倒是有心了,这种以兽类气血本源,加之诸多温补灵药,施以妙法,熬成的一锅浓汤,就算是在帝都,有这种水平的,都甚是少见,价值不菲,也难为秦兄弟,每次都送来一些……”
“没事,你身子骨虚,服不得什么灵丹灵药,反倒是这个最好,欠秦兄弟的越来越多,我也不怕欠人情了,若秦兄弟有什么事,我能帮自然也会帮,回来之前,秦兄弟还专门说了,有空常去坐坐,他给准备。”
第二剑君说的大大咧咧,着实是不拿秦阳当外人看了。
而楉言的手却微微一顿,念头一转,自顾自的拿出一个碗,从葫芦里倒出来一小口浓白色的汤,端着碗,随意的问了句:“秦小弟,还没说别的什么?”
“也没说别的什么,秦兄弟这人就是太客气了,我把你之前说的那些转告给他之后,他就非得让我代为道谢,还说了不止一次……”
“噢,这样啊……”楉言看了看浓汤,服下之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憨傻的家伙,连人情往来,讲究个有来有往,你都不清楚,无论是谁,都不能一味索取……”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我了?我是没你聪明,但也不傻吧。”第二剑君很不乐意的反驳。
楉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摇头笑道。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近来你若是没事,可以出去走走,回来了给我说说局势。”
“噢,好……”
“我久病初愈,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身为女子,心思天生比你们这些臭男人细腻些许,若是发现什么东西了,你就代为转达给秦小弟,秦小弟虽然多有机智,可他年纪尚小,实力还弱,很多事,未必能考虑周全,这很多事啊,心里有谱了,才能安稳,也算是我们能为他做点事吧。”
……
另一边,秦阳看着越雉脉主,已经千疮百孔的尸身,面上带着一丝怜悯。
“可怜的家伙,不知道那位楉言嫂嫂,乃是第二剑君的逆鳞么,他不干掉你,绝对会誓不罢休,你还要感谢我,若不是我提了一嘴,要尸身,恐怕你连根头发都别想留下来,现在我还要给你超度,给你一口棺材,有一处安眠之地……”
“哎,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总有人不让我安安稳稳的当个咸鱼呢……”
摇头感叹了一番,秦阳伸出手一抓,手中多出来两个光球。
一个白色光球,九成九是垃圾。
一个蓝色光球,里面是一块令牌。
随手拍到脑袋里,秦阳才颇有些后悔的一拍自己的手。
“怎么就这么手快啊,程序还没走呢,就顺手摸了,果然没什么好东西……”
准备了一口棺材,将越雉脉主就地安葬,点了三支灵香,插在墓前。
转身离开,行走在半途,秦阳才随意的开始察看刚摸到的光球。
白色的,这次还在预料之中,也就是一些信息而已。
只是越雉脉主天麟,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
但记忆里的地方,却明显不是南蛮之地。
那里城墙高耸入云,灵光汇聚,已然化出灵性,化作飞禽走兽,时聚时散,城中楼阁林立,还有诸多神光闪耀之物,浮于半空。
而城外若隐若现的,还能看到灵山林立,灵气如同光幕,倒垂而下,天空中一道道神光飞遁……
只是惊鸿一瞥,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越雉脉主记忆里的地方,富庶鎏金,繁花似锦,仅灵气这一条,就甩开了南蛮之地不知道多少。
南蛮之地,其实这个名字,最初都是北边的人给起的,在那个时候,可是纯粹的贬义,时至今日,这个南蛮之地,其实也是有一定的贬低之意。
此刻记忆里看到的画面,明显只有北边最强大的大嬴神朝,才会有这种气象。
这些画面惊鸿一瞥,之后就出现了另外的东西。
越雉脉主依然是少年模样,但画面里,却比之前见到的略显稚嫩了些。
他对面站着的,是小鲜肉般的第二剑君,这个时候的第二剑君,一袭锦袍,头戴玉冠,腰挂金佩。
也不见第二剑君有什么动作,只见剑光一闪。
越雉脉主紧贴着右耳的头发,骤然之间,断了一截,缓缓的飘落下来。
他的右边脸颊,有一丝细细的血线,徐徐浮现,一路延伸到他的耳朵。
而后,他右边的耳朵断裂开,鲜血汩汩而下,顺着他的脖颈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