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小屁孩,虽然阅历不足,可终归是天赋异禀,他各方面的成长速度,都远超一般的生灵,此刻实力虽然陷入了停滞,也只是因为执念未曾有丝毫消减。
他虽说已经是全新的特殊生灵,可执念却依然是当初被戕害的那些婴孩,没有仇敌死于他之手,执念自然不会削减。
动手的小喽啰,杀之无太大作用,真正的主谋才是关键。
人魔如同本能一般的知道,当初孕育出来的时候,必须先远遁而走,连个小喽啰都不能杀,过早的暴露,他死不死倒是次要,仇是肯定没法报了。
苟了这么久,成长终于遇到了瓶颈,动手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如今秦阳来的正好,正合心意,能报仇就行,至于其他的,不甚重要。
仇敌不曾死完,他的执念不消,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生灵。
过了不过几天的时间,秦阳就再来找到了人魔。
带着人魔离开了死地,在高启洲之内游走了起来。
要掀桌子,也要讲究个酝酿过程,不能直接去找印台州州牧,那就先从那些小喽啰算账吧。
当初白袍道观所在的地方,已经化为了废墟,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了。
留在这里的人,全部都走了。
秦阳带着小人魔,还有一头化作土狗大小的妖狼,来到后山之中,看着那片被灰烬填满的阴洼地,小人魔的眼睛不由自主泛起了血光。
这里是孕育他的地方,也是他报仇之路,起始的地方。
小人魔步入阴洼地,双目化作青白一片,体表的怨气涌出,如同暴动了一般,在他的世界里,能看到一缕缕怨气,没入虚空,延伸到未知所在。
片刻之后,小人魔走了出来,闭着眼睛好半晌之后,才重新睁开了眼睛,让双目化作了原本明澈闪亮的样子。
“找到了吧?”
“恩,我要去杀了他们。”小人魔点了点头。
“你也跟着我好些天了,怎么还没学会怎么说话啊……”秦阳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
“你本来就是人魔,禁忌的生灵,若是转化成怨魔,便是为祸世间的邪物,人人得而诛之,所有人天生都对你有偏见,哪怕你比大部分人还要苟……恩,还要老实,所以,你记住了,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别这么直白的说你要去杀人,要换个说法,我教过你,还记得么?”
“唔……”小人魔拧着眉头,苦着脸想了好半晌,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替天行道?”
“没错!”秦阳一拍巴掌,大感欣慰。
不容易啊,说了这么些天,终于给把这颗肆无忌惮生长,有些长歪的小树苗给掰直了。
只要他动手,相信很快就有人能从那些痕迹里,发现出现了一个人魔或者是怨魔。
而九成九的人,第一反应必然是怨魔。
同样的,无论怨魔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立刻将其剿灭就成了所有人的共识,这是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所以了,要让别人明白,这是有理智有灵智,而且做事非常有分寸,纯粹是为了报仇,绝对没有滥杀无辜的人魔。
小人魔的人身安全等级,立刻会从必死无疑,飙升到比较安全的地步。
等到了这一天,跟这件事没关系的人,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小人魔,自然不会去担心自己的安全。
甚至到了那时,还可能会有人阻拦别人来找小人魔麻烦,因为小人魔杀的全部都是该死的人,都是跟这件事有直接关联的人,甚至可能是主谋。
更极端点,说不定还会从一个极致,谁想对付小人魔,谁就是凶手,谁就是主谋。
有句话叫做,看热闹不嫌事大。
反正屠刀落不到自己头上,死的都是那些丧心病狂之辈,那正好,大家还能弄明白,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
此刻,秦阳就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怕事不大的人。
坐在一座多是凡人的小城的城墙上,遥望着城中的一切,变成傻狗模样的妖狼,趴在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城墙上守夜的凡人,根本没人发现这里多了别的人。
而城中,一道黑影,顺着冥冥之中的指引,来到一处小院落里,潜入其中,来到院落深处,手掌轻轻抵在前方的空气里,就见一层薄薄的光罩,将深处的一间房子笼罩。
小人魔掌中发力,阴晦之气喷薄而出,瞬间将光罩震碎。
就在那光芒一闪而逝的瞬间,房间轰然炸开,小人魔已经捏住了里面那人的脖颈,阴晦之气一扫,对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化作了飞灰飘散。
小人魔在城中转了一圈,杀了七个人,尽数都是修士,从筑基到神海境界都有,他们都是原本白袍道观下面的人,也是干第一手脏活的人。
想找到他们,最是容易不过。
待小人魔回来,秦阳踢了踢脚边的妖狼,带着小人魔一起离开。
一路辗转三个月,死在小人魔手中的小喽啰过千,全部都是下面干脏活的人,印台州以南,只要还在这里,没有第一时间远遁十万里之外的人,统统都死了个干净。
小人魔也终于长高了一些,大致有正常孩童十三岁的模样,实力也随之暴涨了一些。
起码气势,比秦阳还要强了。
执念削减了一些,他的双目,愈发的清澈透明,明明是以死气、阴气、怨气、煞气、晦气为力量,气质却半点阴郁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愈发的干净了。
小人魔此刻也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按照秦阳说的做的好处,只要消除了执念,他的前途无量。
秦阳其实也挺期待的,看看自己能不能带出来一个能成功挣脱桎梏,真正重生,而不是走上了邪道的人魔。
一路赶到了印台州,秦阳继续带着小人魔,按照怨念执念的指引,一路杀向了府城的方向。
而另一边,印台州府城内,州牧府。
无星无月,满是阴暗的夜晚,州牧府内,却灯火通明。
印台州州牧孙茂,留着一个山羊胡,眉头紧锁,长的倒是颇为正派。
他端坐上首,看着手中的一连串名单,手都在发抖,名单上的人,尽数都是直接参与了之前那事的人。
抛去几个他派出去,已经回到印台州的人之外,余下之人,无一例外,尽数死无全尸。
不用多做思考,就知道来者就是为了之前那件事而来的。
“这到底是谁?还没查清楚么?”孙茂凝神苦思,实在不明白,黑锅已经让别人背了,大家也都达成了共识,现在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
甚至保险起见,还专门让办事的人化整为零,隐藏在偌大的东境之中,有的在山林里,有的在凡人的城池里,有的还潜入到一些小门派里。
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全死了?
除了自己人,谁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茂放下名单,看向周围几个亲信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怀疑,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只有几个人而已,全部都是去办事的手下。
这是有人叛变了么?
下面的几个亲信,皆是面色发苦,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孙茂的神态变化,甚至他们自己,都觉得这是有内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