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姚道常知道,多年以来对于和索无叟的关系的流言,孟道平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的,否则他不会在门内如此有恃无恐的横行霸道,所以看到信他绝对不会怀疑,一定把自己当做索无叟的儿子,这样一来,真正安全的是姚道常。”
唐大看叶枫在摇着头,知道他觉得不可思议,于是问道:“你记得范上古的讲述吗?索无叟临死时只是告诉他自己的儿子是他的徒弟,托他照顾,并没说是谁,范上古却自然认定这个人是孟道平,还暗中传他紫霞功,想让他继任掌门,这就是受流言的影响而产生的习惯性思维。”
唐大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说:“从那以后姚道常就安全地隐身在孟道平身后了,他可以在暗处静静地观察一切,范上古对孟道平的愧疚,暗中教授紫霞功,华山同门对孟道平的不满,以及孟道平对范上古的仇恨他全都看在眼里,甚至我猜想这次孟道平联合大雷门袭击师尊,夺取掌门的计划他也很可能事先知道,却一直不动声色。到最后孟道平终于走上了欺师灭祖,自取灭亡的死路,而姚道常这时候站出来,毫不费力地成为众望所归,名正言顺地坐上了掌门的宝座。只有一件事他真的冒险了,就是我们能否对抗大雷门的全力
进攻。但是他一定要赌一把,到最后看来,他还是赌赢了。”
唐大长长地吁了口气:“也许,这才是一切的真相。”
叶枫听完这一番惊心动魄的讲述,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如果只是为了掌门,当年他把实情告诉范上古,以范上古的性格,也必会力推他为下任掌门的啊,何必要如此复杂?再说当年他不过才十岁,我不信就有如此的心机算计。”
唐大有些沉重的说:“我也不信一个十岁的小孩就有如此深远的思虑,当年他设计误导孟道平或许只是为了自身安全的一种本能行为。可是时间越久他体会到的好处就越多,比如范上古视孟道平为掌门继承人,这早就引发其他弟子心有不服,加上孟道平为人霸道,不知收敛,早就是华山派的众矢之的,就算当上掌门也难以服众。如果姚道常拿出信把一切告诉范上古,他就会成为今天的孟道平,成为其他弟子的嫉恨对象,这就是所谓的党同伐异。尤其是霸道惯了的孟道平,早就当自己是下任掌门了,岂能容他?而姚道常一直藏在暗处不会招人嫉恨,加上平素行事公允,平易近人,集聚了不少人望,经历这次的巨变之后,华山派现在是空前团结,他这个掌门是深受爱戴,众望所归了。”
他叹息着:“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有着动物般的本能,不假思索却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叶枫愣愣地想了半晌,有些忿忿:“他居然还敢把玉牌给你看,难道他不怕我们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唐大苦笑:“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推论,何尝有一丝一毫的铁证?玉牌上相似的雕刻手法完全可以推脱成巧合,唯一能证明的就是那封信,现在孟道平已死,信也不知所踪,也许已经被这位新掌门抢先毁掉了,信里面的内容已经成了永远的秘密。口说无凭,谁会相信我们的推论?他刚才毫不犹豫就取下玉牌给我看,就根本知道你们毫无证据,他已胜券在握。何况,”唐大放慢了语速意味深长地说,“现在这样的结局对华山,对唐门,对所有人来讲也许才是最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揭开它呢?”
不错,叶枫点点头,人们往往都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谁会在乎真正的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