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对姬无双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们与姬公子素不相识,不知为何会给予这样的照顾,实在是让我们心中不安。”
姬无双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丝毫没有为他这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而在意:“说来惭愧,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其实在下是有些事需要请叶公子帮忙。”
叶枫听了不由一愣,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富甲天下的传奇人物居然会请自己帮忙:“我?我能帮什么忙?”
姬无双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神秘,他看了铁无情一眼:“也许这件事和你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几分关系,就像我刚才说的,没准查下去线索会自动浮现出来的。”
听了这话,铁无情不由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急切地追问道:“有什么关系?”
姬无双正色道:“就在孙殿臣案件之前的十天,这醉仙楼里有一个伙计死了。”
铁无情接口问道:“你是说钱甲上吊自尽的案子?”
姬无双点点头道:“不错,正是钱甲的事。”
铁无情看上去有些失望:“那案子京城里早就传遍了,他上吊自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可疑之处,和孙殿臣的案子会有什么关系?”
叶枫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案子,追问道:“什么钱甲?什么自尽?”
姬无双道:“钱甲不过是醉仙楼的一个跑堂的小二,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单身汉一个,家里有个病恹恹的老母亲,平日里就喜欢喝上几口,赌上两把。就在孙殿臣死前的十天左右,他又旷工跑去赌坊一连赌了三天三夜,当他输光了钱回到家,却发现他久病卧床的老娘因无人照顾,腹中饥饿而勉强下床来找东西吃,结果摔倒在后巷。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铁无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明显他之前已经听过这个故事了。叶枫却是第一次听说,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姬无双继续讲述
道:“老母亲死了,钱甲东拼西凑借了些钱摆起了灵堂给老母亲料理后事。本地风俗,在亡者第七日回魂之期的时候,要大摆宴席请左邻右舍来喝解秽酒。就在解秽酒的席上,满座的宾客大家都看见随着一股狂风,死去的老母亲的鬼魂从外面走了进来。想来定是这不肖子贪赌,害得老母亲无人照顾摔死了,因而阴魂不散前来索命。”
这一番讲述直讲得叶枫目瞪口呆,有些心惊肉跳地等着姬无双继续讲下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钱甲跪倒在老母亲的鬼魂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到了最后他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一条麻绳上吊自尽。而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动弹不得,直到老母亲的鬼魂消失不见了,大家才如梦初醒,而此时钱甲吊在屋梁上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姬无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结束了这番惊心动魄的讲述,而叶枫还呆呆地沉浸在这离奇的故事里,半晌才问了一句:“官府怎么说?”
铁无情冷哼了一声:“负责这个案子的就是那个胆小无能的京兆尹杨文昌杨大人,有这么多的目击者证明钱甲是上吊自尽,他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草草了事了。”
又是这个杨大人?同样是有着众多的目击证人,同样是鬼魂回来复仇,这个钱甲的案子和孙殿臣的案子有这么多的相似点,可是这两个人一个是朝中三品高级武官,一个不过是贪酒好赌的一个酒楼跑堂的小二,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叶枫忽然抬头问姬无双:“姬公子与这个钱甲有何关系,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跑堂的死还需要劳动您的大驾?再说,以姬公子的财力,要想查出他的死因想来也非难事,为什么要请我们帮忙呢?”
姬无双笑了,他好像早就猜到叶枫会问这些问题:“第一,钱甲是醉仙楼的员工,而醉仙楼背后的老板,就是在下。钱甲的死太过离奇,已经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弄得人心惶惶,他死后酒楼里有好几个厨子都私下偷偷跑掉了,去了别家,觉得这酒楼不干净。现在,钱甲的死如果不查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不止是醉仙楼,更是我姬家天意楼的名声。做生意的,最看重名声,所以这件事绝不是小事,我一定要管。”
叶枫暗暗点点头,原来醉仙楼也是天意楼姬家的产业,看来这里不光是赚钱的酒楼,更是姬家联络结交朝廷重臣的场所,这也就难怪这姬公子会如此着急了。
姬无双继续说道:“第二,这个案子涉及到冤鬼还魂,和孙殿臣的案子如此相似,必然有所联系,可是孙殿臣的案子是皇上钦点大理寺查办,我没法插手,所以只能借助两位之手了。”
他抬头含笑看着叶枫:“叶公子如今名满天下,连听涛山庄林随风那样离奇的疑案都能够勘破,以你的机智细心,定是此案的不二之选。所以,从叶公子启程回京开始,在下就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一连串的高帽搞得叶枫有些惭愧,脸都微微有些泛红,只能低着头连声道:“过奖了,过奖了。”
铁无情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叶枫,心中暗自感叹,这小子是不是聪慧细心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的阅历的确是够稚嫩的,几顶高帽就戴的他不知道姓什么了。
查案?鬼魂作案,什么线索都没有,查个鬼哦!唉,恐怕这次真的要去查个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