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奇怪,最近这样平白无故就这样自己烧了起来,却面带微笑的事情,像是出了不少。”
“没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城北布商,还有幸善街姓李的泼皮,若真算起来,琅琊王妃是第三人了。只是前两桩安检司都已经结案,说是意外事故。莫非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奴家倒是不知,奴家只是在想,这杀人方法如此古怪,那行凶之人,说不定也得先找人试验一下。”
“你说得对!这三桩案子,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书焰姑娘,你果真是我的福星!”
宋鹰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记盘久的腿已经麻了,差点摔倒。书焰用袖子掩住嘴,唇边却没有笑意。
“瞧你欢喜的,跟个孩子似的。”
一抬起头,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眼神灼灼。
“书……焰儿。”他低声言道,声音嘶哑,“这些日子来,我常想,你若笑起来,会是怎么的模样?”
书焰被那眼神望得有些受不了,只觉得皮肤灼热,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沸腾起来,烧出火焰来了,所以只是低了头,将那古筝的琴铉数了又数。
“奴家早年糟逢变故,从那之后就不会笑了,也不会哭。”
有短暂的一刻,他略微加快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那些尚未被他召唤成型的言语,就在他们之间悬浮,她连它们的形状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最终还是退后,推门而出了。
书焰又低眉弹拨了一阵,古筝的调子却越来越高亢激烈,犹如大雪纷飞的破城之夜,黑暗中刀剑的光芒破空而来,鲜血与烈焰交织在一起在她的指尖飞跃,却在到达最后的高潮之前,叫她自己生生地将全部的琴铉都按住了。
她呆呆地望了一阵儿空,忽然起身,将一扇靠墙绘着葵花和鹦鹉的屏风推向一侧,屏风后面是一堵平常的墙壁,不知何人在上面用极粗略的手法,随意描了几笔墨线。就这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悬浮在半空中的仙山,山上宫殿林立。一轮圆月被簇拥在卷云当中。
看得久了,便会觉得那卷云渐渐舒展,而自那仙山之后,竟然飞出了一样手掌大小的物件来。是架孩童玩具般的牛车,拉车的是只雪白的狻猊,它四掌腾空,在空中如履平地,渐渐的越靠越近,车头上挂着的圆形灯笼左右晃动。
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瑶”字。
书焰整了整袖,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头顶紧贴着地面。狻猊停在她前方,左右甩了甩背毛。牛车前飘荡着半透明的车帘,上面浮动着手绣桃花。娇媚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来取这个月的份。”
书焰默默起身去了内室,很快托了一只四角垂着流苏的软垫出来。垫子中央卧着枚小巧的蛋,闪着宝石一般的冰蓝色磷光。书焰将垫子双手举过头顶,车里伸出了一双女子的手,接了过去。
“怎么这次劳烦姑娘亲自来取?”
“我是来提醒你一句,最近这些时日来,蛋的味道发生了变化,连我的客人们都快有所察觉了。”
书焰却只是不语。
“你既然动了情,却又为何不肯言明?依我看,他未必对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