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晚一愣,心道这个摄政王究竟是抽什么风,一句话就给堂堂尚书扣了顶欺君的帽子。
坞有光冷汗都流了下来,毕竟他心里有鬼。
宣康帝闻言脸色微变:“皇叔此话何意?”
厢易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酒杯:“坞大人居然拿这种把戏来邀宠,可不是要欺君!”说话间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何向晚。
然而,何向晚心想这摄政王怕是想要把她拉上贼船:何家刚和坞家闹得不愉快,如今跟摄政王配合恐怕别人会觉得何家是在拉帮结派。
这可了不得,何向晚心想。于是干脆假装没有看到,低头吃菜。
厢易沉:“......”至少问我一句啊,没人问我这话怎么编下去。
好在皇帝也算给面子,颇为配合的问了一句“皇叔怎讲?”
“坞大人所谓的祥瑞,不过是民间的骗术罢了。只要将石头采来,刻上字,用蜂蜜涂了丢在野外,通过蚁噬虫咬这不规则的纹路也就成了。实在不行,再去土里埋上一个月做做旧也就成了。陛下觉得坞尚书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知道呢?”
厢易沉说的好像今天晚上吃白菜还是吃菠菜一样随意,却是一语击起千层浪。
坞有光和坞禇闻言冷汗直流,心想完了这下穿帮了。连连告罪:“陛下明鉴,老臣只是听人说了有祥瑞,托人高价买来献于陛下,没有细查来路,臣罪该万死。”
祥瑞一事,十有八九是假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乐得图个吉利假装不知道罢了。只是一有人说这东西是假的,是来糊弄你的,别说是皇帝了,就算是个普通人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最无奈的就是,揭露这个事的还是皇帝的亲皇叔,宣康帝脸上再怎么不好看也怪不到他头上。只是觉得皇叔怎么赋闲了两年总跟那些文人待在一起也学得说话不分场合,不通情理起来了。
越想越不舒服,只得把气撒在坞家父子身上,呵斥道:“只知道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朕养你们就是让你们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花心思的吗?口口声声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也没见你在政务上用心!”
坞家父子跪在地上连连告罪,怎么也想不出那里得罪了摄政王。
宣康帝虽然生气,却没有真的想怎么惩治坞有光,毕竟眼下要是真的安欺君之罪摘了坞有光的脑袋,尚书一职也没有顶上的合适人选。可是他骂也骂完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替坞有光求情。宣康帝暗骂:这个混账,人缘怎么那么差,没人给朕一个台阶,朕怎么下。
就在此时,摄政王又懒洋洋的开口了:“陛下,坞大人也不过是看年节来临,想图个吉利。终归是为了找个乐子,别无他意,陛下以仁德治天下,必然不会太难为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