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各位,咱们这一路走一路停的,一日一日行不到百里,如今刚刚上路,又要修整,咱们这是有要办还是游山玩水啊!”何向晚道:明明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居然比她跟着师兄下山历练还要悠闲。
“你就当出门游山玩水了嘛!”竹垣终于将萆荔放回袖子,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声:“该干活的时候折梅郎自会说的,趁这会悠闲,自该快活放纵,何须挂怀这么许多!”
“有理!有理!”何向晚笑着点头:“且偷它半日清闲!”
繁居镇热闹,横通南北,纵通东西,是各大商队往来修整的落脚点。驿馆也多,瓦舍也多,常常过了子时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惜云故国地处偏南,难得有如此繁华的阵子,纵然是驿馆成排成排的建,也总有赶得慢了找不到落脚地的商队。
好在,有厢易沉跟着,几人可以在官驿落脚,修整问题不用担心了。
几人摇着扇子在街上闲逛,想要领略一番惜云故国的风土人情。这一转眼,就看到一家驿站门口堵了一直商队,正与店家争执。
那商队约么有三十几辆板车,上面齐整整的堆着一堆麻袋包裹着的货物,看上去颇为沉重。推车的工人都穿着或灰色或褐色的粗布短衣,将满是肌肉的胳膊露在外面,或许晒得太久,皮肤微微显出铜色,泛着光泽。额头上缠的纱巾因为太久没有洗,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一行人风尘仆仆,都略显疲态。
唯有一个人,作书生打扮,一身白色长衫一尘不染,言语温和,一派儒雅。看上去就是一个清俊公子,一行人却对他十分尊敬,一群粗犷的汉子,跟他说话时声音都不由得低上两分。如今也是他在同那店家交涉,大约就是这支商队的领头人了。
“店家,这么做就有些不厚道了,我们明明就已经付了定金的,说好屋子留给我们。如今你的驿馆被他人强占,我们也并未追究您言而无信之责。如今我们四五十人尚没有落脚的地方,您却昧下我们的定金,未免太不厚道。”遇到这种事,旁人大约早就同那店家打起来了。这位白衣公子居然没有恼怒,几次将身后那些汉子拦下来,温声细语地同他理论。
“走走走......说我眛了你们的银子,你们有字据吗?无凭无据,你这叫欺诈,我要报官的。”店家抵死不承认,他的确是收了人家的定金的,房子也给他们留好了。只是来了一位颇不规矩的公子,带着的人都带着刀子,强占了屋子,轰走了客人,这一下子他这几天可以说血本无归。
这条道上往来的都是熟客,一般留下银钱,他便给人留下屋子,不留字据的。他这才动了歪心思,翻脸不认人,旁人的定金一分未退。
听他赖账,商队又是一阵躁动,抡起拳头就要打他。若说不容易,哪一个又是容易的,他们风里来雨里去赚的银钱连响儿都没听见一个就打了水漂了,又哪里是让他们满意的。
那白衣公子再次去拦,却有些拦不住了。其中一个大汉恭敬的对他说了一声:“公子,对不住,这人实在太可恶,不揍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等到回去,您按规矩罚,我们没有怨言!”
大家纷纷应和,也不肯再忍了,不顾他阻拦就将店家围住。
店家正是知道这位公子与人为善的脾性,心里觉得眛了他的钱他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没想到这位公子的脾气还是那班,手底下的人都翻了天了,压不住。看着那么多健硕的汉子围着他,他终于害怕起来,连连叫着救命。
白衣公子拉住这个却又拉不住那个,急得额角都有了汗意。见到何向晚一行人,突然眼睛一亮:“翠花姑娘,易公子,来帮忙劝劝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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